年的費澤陽又豈會不知道呢。
“不放。”
費澤陽說得很認真,費一笑倏然抬眸,卻探入了他眼底那一汪深沉的哀傷,那是對自己的嗎?
不,不……
她絕不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倒戈相向,她跟他,從那日開始便已經形同陌路了。
“不放我真要叫了。”
費一笑眸底緩緩積聚起一汪冷凝,凍得費澤陽心底發涼,都蔓延到四肢來了,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沒有鬆口,“不放。”
費澤陽的“不放”是有雙重含義的,一方面他不想放開費一笑的手,只要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她的體溫,才讓他真正感覺到她沒有徹底離開自己,他還有希望挽回她;另一方面,他不想放開,是想要表達他不會放開她,他不會放棄他的感情,儘管前方被一片茫茫然的迷霧所遮擋,儘管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顧元濤。
“indecorum!”
費一笑不客氣地出聲喊道,費澤陽沒想到她真的會叫非禮,他的手指在剎那間鬆開,又萬分肯定飛快握得更緊。
路上行人看到的一幅場面便是一個俊美的東方男子死纏著一個神秘脫俗的東方女子不放,而那個男子似乎對路人異樣的眼神不為所動,反倒是那雙菸灰色的瞳仁中釋放著一股冷冽,他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勢迫人不敢靠近解救那名東方女子。
況且,那名東方男子只是擒著那個女子的手腕,臉色雖然有些沉,但沒有絲毫的尷尬,看得出來不像是一個非禮之人。
接著他們靠近的幾個意圖想要插手解救的人便聽到費澤陽冷漠寡淡的低沉嗓音很悅耳地傳入耳中,“She is my fiancee。”
路人退去,離去時,那意味深長,並沒有讓費一笑放在心頭,倒是費澤陽這一句令人震驚的解釋讓她忍不住瞠大了雙眸,那雙不摻雜絲毫雜質的明眸此刻蒙上了錯愕以及迷茫。
半晌之後,她忍不住低罵,“費澤陽,休得胡說,如今我已經是顧夫人,請你最好能夠尊重我。還有,我要去超市買東西,不能讓元濤久等了。你若是再跟我繼續僵持下去,呆會元濤就要出來了,我想你並不想要看到他吧。”
“還有,你若是沒事的話,早早回洛城去吧。我看你在倫敦沒呆幾天,腦子就已經不正常了,若是繼續呆下去,說不定就要送精神病醫院了。”
費一笑舌頭還真是毒,什麼話也說得出來。曾經費澤陽用言辭傷過她,如今她這是實話實說而已,所以她的心,很坦然。她只是不想要讓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倫敦的男人破壞自己眼前想要維持的幸福表相而已,難道他一定要撕裂她的偽裝方才罷休嗎?
“那就送精神病醫院吧。”
費澤陽自嘲道。他說不來低聲下氣的話,也覺得她不屑自己的低聲下氣,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而非強取豪奪。以前錯了,如今改正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費一笑聞言,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盯著他。費澤陽這幾天的守株待兔,顧元濤自然是沒有轉告給費一笑,她以為費澤陽前幾天就離開倫敦了,沒想到……
曾經,她無數次渴望他回頭抓住自己的手,如今……
“放開——”
費一笑忽然疾言厲色起來,心頭湧現出了委屈跟憤怒,憑什麼?他憑什麼如此霸道發號施令,他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費澤陽假裝沒有聽到,抓住她的手,便往超市的方向走去。之前他可是探測到這邊的地理位置了,自然是知道超市在哪個方向。
費澤陽的舉動出乎費一笑的意料之外,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傻傻地由著費澤陽牽著往超市走去。
意識漸漸回籠,但人已經走到超市門口了。費一笑已經不想辯駁了,面對這個商場上陰險狡詐、情場上冷漠無情的男人,她毫無勝算可言。就算大庭廣眾下,他也是照舊面色如常,是能夠經歷大風大浪卻面不改色的男人。
她的臉皮顯然沒有他厚,自然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越發冷淡,才能夠讓她照舊全然而退,讓他快點滾蛋。
“想要買什麼呢?”
費澤陽一隻手牽著她,另一隻手隨意地推了一輛推車,比她這個入超市買東西的人表現還要積極。
看著費一笑戒備的神色,如同一隻小小的刺蝟,他忽然有一股衝動想要吻她,事實上,他也下意識順從了,吻了上去。
溫熱的氣息剎那襲上費一笑的櫻唇,讓她在瞠目的同時,忘記了掙扎。凝視她的菸灰色瞳仁沒有閉上,愈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