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傾訴,需要發洩心中滿腔的憂慮。
費澤陽眉宇間的沉鬱逐漸堆積起來,他的身體忍不住繃緊,如同一張弓,體內所有的忍耐都到達了極限。
他衝著顧元濤吼道,聲音聲嘶力竭,“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了,你都在幹嘛?剛才電話裡又不說,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她……”他到底將來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他真的是說不出話,就怕那話會有萬分之一的應驗機率。
顧元濤怒紅了眼,一貫的優雅禮儀早就在費一笑失蹤的那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知道什麼?她就說去上下洗手間,讓我去拿行李,讓我去拿行李而已……”
顧元濤的聲音微微哽咽了起來,他整個身子慢慢蹲了下去,他內心盈滿了恐懼,費一笑到底被誰擄走了呢?
“如果真的是被綁票的話,不外乎為了錢,綁匪應該會打電話過來。”
費澤陽先冷靜下來分析道,但是微微曲起的指節泛起了蒼白,表明了他的內心其實並不是如表面這般鎮定。
電話?
石破天驚,顧元濤想起了費一笑身上應該帶有手機,那支粉色鑲鑽的手機獨一無二,還有全球定位儀,他整個人彈跳了起來似的,衝到費澤陽的辦公桌前,抓起桌上電話,撥了費一笑的電話,電話是通的,但是沒有人接聽。
他開了費澤陽的電腦,語氣不太好地問道,“密碼是多少?快點。”
費澤陽隱隱約約覺得顧元濤好像有了計策,看他那臉既緊張又不安的神色,他恍若看到了自己,大腦還未經過思轉,薄唇輕啟,已經報出了一組數字。
這一組數字即是費一笑的生日,顧元濤又豈會不知道,今年費一笑的生日,還是跟他一起過的,他還親自下廚為她做了一碗長壽麵。
心中燃起怒火,但是顧元濤知道當前最重要的是費一笑,而非是跟費澤陽在計較一組沒有靈魂的數字。
指尖飛躍,顧元濤飛速輸入這一行數字,開啟了網頁,又輸入了幾個密碼,他的眉頭時而緊蹙,時而紓解。
結果,最後他的視線終於從熒幕上收回,閉上了雙眸,怎麼會是這樣?
費澤陽見顧元濤臉色異樣,便忙大步過去,電腦熒幕上閃爍的是一幅洛城的地圖,上頭有一個小指標,一閃一閃,表明一直在移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忍不住問了出來,儘管兩個人互看對方不順眼,好歹這一刻都是真心為了費一笑的安全著想。
“如你所見,目標一直在不停地轉移,還沒有定下最後的目的地。”
顧元濤扯了扯唇角,突然他聽到費澤陽冷冷的聲音,“怎麼最後的地點是本城最大的垃圾場?”
顧元濤心陡然一窒,從齒縫間,他迸出了一個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看來這個人不是一般好對付的人,要是真為財,笑手上那支手機,就價值上百萬了,這個人卻把手機扔了。”
“或許這個人不知道這支手機的價值。”
他又喃喃自語道,這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這手機的初始點是在機場外頭的垃圾桶,繞了一大圈圈,目的地直通本城最大的垃圾停放點,這擄走笑笑的肯定是一開始就預謀好了的。”
費澤陽盯著熒幕,觀察了良久,又呆怔了幾十秒鐘,才說道。
他停了停,又繼續說道,“若真是綁匪,那這動機呢?笑笑在英國半年,不可能得罪了人,還有你們今天歸國的時間,都有哪些人知道?”
費澤陽蹙著眉,目光冷冷地掠過顧元濤,後者微微眯起眼,目光銳利,言辭更加犀利,“費澤陽,你這是在懷疑我嗎?我跟笑回國,不是連你都打聽到了麼,我們顧家的人有這麼惡劣嗎?爺爺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會沒事去綁笑就是為了讓她離開我嗎?”
“我又沒有說顧老是主謀,顧元濤,請你不要對號入座。”
費澤陽略為消瘦的俊臉在深色西裝映襯下,愈發顯得稜角分明,冷峻得迫人。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元濤挑了挑眉頭,白皙俊雅的臉上滿是沉鬱,有暴風雨前來的跡象。
“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這事情到底會跟誰牽連上,我想你也不樂意見到她受傷。”
費澤陽深深撥出了一口氣,他眸色暗淡無光,今天,明明是那般渴望見到她,這四個多月來,他想了無數次見面,想到了她會對自己冷嘲熱諷,就是沒想過她會被人擄走了。
顧元濤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