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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洗手間。”冷意深呼吸,使自己平靜下來,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堪比痛哭。穩住凌亂的步子,高跟鞋一下一下清脆有力。

冷意用水漱了幾次口,總覺得撥出的氣息裡還有松露的味道,土腥氣濃重,像是啃了一嘴的泥巴。

洗手間的門一開一合,進來的女人身姿高挑,頭髮綰起一半,五官精緻得要命,妝容濃淡也是恰到好處。

冷意低下頭,下意識地躲開舞霖的視線。“冷意?”就算她名氣再小,到底是同門師妹,一眼就把她認出來。

“舞霖?這麼巧?”冷意換上笑臉,站直了腰,大大方方同她打招呼,掉色的唇彩已經因為剛才漱口落了一半的顏色。

“你怎麼在這裡?”舞霖向來是這樣目中無人的傲然,帶著一點輕蔑,直截了當的瞧不起。冷意習慣了她的調調,冷而帶刺。

“我聽說這家餐廳的廁所七星級,就進來上個廁所。”冷意拉扯了一下米白的外套,捋了捋劉海,笑著告別,“再見。”

“你在這裡吃飯?”舞霖對著鏡子整理頭髮,不讓一絲絲跳出髮卡。冷意高跟鞋歪了一步,險些崴了腳,回頭望著目不轉睛盯著鏡子的舞霖。

“你身上有松露的味道。”舞霖笑起來,或是不帶感情,美則美,少了點生氣,“還是極品的白松露。”

冷意驚訝,只知道舞霖此人才情兩全,容貌無雙。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絕技,說是狗鼻子絕不為過。

“連我點的松露都拿不到這麼高的品級,冷意,你的這位金主,很不錯。”似褒實貶,舞霖轉過身,玲瓏的身段靠著瓷質的水池,一顰一笑皆是豔色傾城。

見冷意麵不改色,舞霖笑起來:“從前不是最看不上我這樣蹭金傍銀麼?明面上不說,其實我知道,你私下總輕賤我靠著男人上位。”諷刺十足,“到底還是來趟這一灘渾水了?那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舞霖初進公司那會兒,年歲也小,清純得要命,不施粉黛便是傾城之姿。和十五六歲就濃妝豔抹的冷意完全是兩個極端。

那時候的舞霖只是新人,便隱有出人頭地的氣質。兩人都是默默無聞,還常能見面,舞霖瞧不上她的大濃妝,冷意也看不慣她的清高。

圈子裡太漂亮可家世不行的女孩子最危險,像舞霖這樣的,身後多少雙狼眼,被多少人垂涎。卻也不會平白無故地捧你,舞霖流轉在各大名導名制之間,總算是爬到了公司一姐的位置。

而此時,兩人早已互換了位置,舞霖嘲笑她故作清純,她厭惡舞霖不擇手段。但是地位的差距擺著,也不太見面,總監一直把舞霖定義為她追逐的目標。冷意敷衍,兩人十年拉開的距離,或許二十年都補不回來。

“我們當然有區別,大大的不一樣。”冷意晃動著纖細的手指,“我賣笑,你賣身。就我這樣的在明教那是聖女,你麼…滿世界被追殺吧。”

“聽說你得罪了付沂南,被封殺了?”舞霖見慣了風浪,同冷意見面基本上就是冷嘲熱諷,“你這位金主是不是比他更厲害,我拭目以待。”裙襬劃過一個弧度,像來時一樣,門開合間,已然消失,腳步輕得不留下一點聲音。

強迫自己走回去,若不是包留在裡面,她早就是甩手走人了。方才一屋子的松露味消失殆盡,桌子上水汪汪的湯被撤下去,桌子上擠了一堆的盤子,色澤鮮美,雖壞了法式一道一道上菜的規矩,不過甚合她意。

“我的湯呢?”冷意皺眉,佯裝不高興。付沂南手裡的餐具不停,將盤子裡的牛排切成小塊:“你那一臉吃毒藥的表情,影響我的食慾。”

“俗氣的人,還是吃肉最合適。”付沂南將完工的牛排推到她面前,冷意盯著盤子裡大小几乎一致的肉丁,嫌棄地還給付沂南。

付沂南難得擺弄一下男性的溫柔,被她這樣果斷地拒絕,有些掛不住面子:“冷意,別告訴我你不吃牛肉。”

“我這個人潔癖,付少的口水…”冷意目光在他的餐具上流轉,最後撇著嘴搖頭。付沂南眯了眼,嗤笑:“我們接吻也不是一兩次了,現在跟我擺譜,未免太裝了一點。”

“每次和你接了吻,我至少刷十次牙,漱二十次口。”冷意表情真摯地擺弄著手指。付沂南兇相外露,冷意適可而止,開始對面前那隻大龍蝦出手。

看她幾乎消滅乾淨桌上說有吃食,付沂南嫌棄的搖頭,他從前的女伴,連湯都不多喝一口,矜持得讓他反感,而面前這一位,豪放得令他無語。

“冷意,每次都只是嘴上佔了便宜,其實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得到。”付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