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錢氏卻是伶牙俐齒,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一件兒上好的狐皮大氅從她嘴裡過一遍便是成了‘蟲吃鼠咬,光板兒沒毛兒,破皮爛襖一件兒’。
夫妻兩人夫唱婦隨,把這當鋪給經營的倒也是挺紅火,雖然每日做不成幾單生意,但是隻要是做成了,便是能從裡頭狠狠的賺上一筆。
說起來這些時日,家境大有起色,眼看著便是紅火。
只是兩人的名聲在蓑衣渡是越發的差了。
他們這一次來十里鋪,打著的自然是看望母親的名義,其實可不是他們自己願意來的。
上一次董策被董旭和錢氏教訓的那真是叫一個手段狠辣,讓這倆人記憶猶新,每每做惡夢夢見的就是董策。要是有的選的話,他們恨不得一輩子不登十里鋪的董宅門,只當看不見這個不多遠的親戚,省的再出什麼事端。
但是他們想躲,卻是躲不過去的。
就在昨日傍晚時分,黃季悄無聲息的摸到了他家裡,告訴他,今日一定要來十里鋪看望母親,一大早就來。若是到了中午還沒趕到——當時黃季什麼都沒說,只是嘿嘿冷笑了一聲,但這一聲冷笑就已經可以代表許多含義了。
給嚇破膽子的董旭可是生怕董策尋這個由頭兒再來收拾自己,唯唯諾諾的便是答應下來。
今日一大早,天還擦黑呢,夫妻兩人便是收拾行囊,緊趕慢趕的向著十里鋪出發。
到了十里鋪,尋到董宅前,先給那兩個滿臉橫肉的粗壯使喚丫頭給嚇了一跳。
之後通報,進了中廳,那位美貌如花的弟妹倒是很熱情,只是母親卻是不給好臉。有了之前那些事兒,喬氏自然是不可能給他們好臉的。不過她也沒有把這夫妻二人趕出去,喬氏是一個很要體面的人,家醜不可外揚這句話,她很懂,也向來非常遵守。這等家事,若是張揚開來,不但壞了董家的名聲,說不定還會影響小兒子的仕途,著實是極不可取。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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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二一八 埋伏
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她會給這夫妻二人好臉,自從這二位登門以來,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除此之外一句話都沒說。
兩人都是心裡叫苦,不來吧,不敢。來了吧,又是吃冷臉,也不知道二弟是怎麼想的。
只是這話在心裡過一過也就是了,要說出來,他們是萬萬不敢的。
外面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紅袖手裡捧著個紅木托盤,上面放著幾個白瓷青花的茶盞,還有嫋嫋的熱氣冒出來。
她推門進來,又輕輕的掩上門,走過來把托盤放在老太太手邊兒的茶几上,給老太太上了一杯茶,又端了兩杯茶放在董旭手邊,笑道:“大伯,嫂嫂,請用茶!”
“誒,好,好!”
董旭趕緊嘴裡應著,本能的便想要站起來,屁股離了椅子卻又是覺得有些不妥,便又是坐了回去,看上去倒像是欠了欠身子也似。
他根本不敢抬頭看這位弟妹,剛來的時間瞧了一眼,只覺得美得跟什麼也似,看一眼心裡便是一陣發慌。他現在對董策怕到了極點,以至於連帶著對這個弟妹也是有些畏懼。
他身後的錢氏嫌他上不得檯面,手狠狠的在董旭的肩膀上一擰,臉上堆滿了笑,道:“弟妹這般水靈標緻的人兒,只在戲裡見過,書裡見過,哪裡真的照了面了?卻做這些端茶倒水的粗笨活計,我這做嫂子的看了都心疼呢!”
她伶牙俐齒,最是會說道,聽她誇紅袖,便是老太太嘴角都露出一絲笑意。
她對這個二兒媳婦兒,可是再滿意不過。
紅袖卻只是淺淺一笑,帶著一絲矜持卻又不失禮節:“嫂嫂謬讚了,我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哪裡有什麼做不得粗淺活計的?家小人少,那兩個使喚丫頭,只好做些砍柴做飯的事兒,有些事卻是自己做著才安心。”
錢氏不由得心中一陣詫異,這位弟妹衛氏穿衣素雅,卻自有一股高潔之蘊,說話做事,也是極為的得體恰當,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這可不像是鄉野之間出來的女人做能做到的行止,怕是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
聽說這位乃是那孫如虎的遺孀,給自家小叔子霸佔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路數。
不過老太太這般精明老辣的人物都給她哄得這般開心,想來是很有些手腕的。
開了這個頭兒,氣氛便就活躍寬鬆的多了。
錢氏和衛紅袖說這話,時不時的便往董策和紅袖身上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