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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然驚叫一聲,渾身一抖,緊緊摟住了成王的脖子。

王爺忍耐不住,猛然抽搐,一傾而注。

013 生死之隔

去年,也是這個時候。七月二十五晚,長滿了松樹的小山崗上,可以聽到不遠處岷江急流處的水聲了。這盛夏的晚上卻沒有月亮,夜空裡濃雲密佈,不一會開始電閃雷鳴,大雨瓢潑。松崗上一座孤墳前,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他有一頭散亂的長髮,身穿一件破舊的灰sè法袍,背上交叉揹著一對寶劍,一根長笛舉在嘴邊。雖然忽然下起了大雨,他卻一動也不動。那笛聲雖然清亮,曲調卻悽婉如泣。一曲江城子,在狂亂的風雨中如穿行飛揚的雨燕。彷彿有人在悠悠唱著: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秦漾?”隱約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纖細的影子,他心中忽然一陣悸動。笛聲戛然而止。一個瞬間的閃電劃破夜空,這個漆黑一片的小松崗明亮如白晝。他已經看到秦漾和昔rì一樣清秀溫婉的笑容了。但他立刻明白,他看到的只是幻覺。小漾絕不會和他一樣傻站在雨裡。如果是她,早就跑過來,拉起他的手跑到屋簷下,然後幫他擦去滿臉的雨珠了。

以前每年的這個時候,他也偶爾產生這種幻覺。幻覺總是瞬息即逝。就像那些偶爾劃過夜空的流星一樣。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卻一定立刻就會消失。他無數徒勞地試圖永遠留住這種幻覺。

這其實是一個戴著斗笠,穿著簑衣的女人。電光閃耀時,能看到她穿著一件jīng致的青sè綢衫,外邊卻扎著粗糙的麻布,有一張jīng致嫵媚,卻久歷風霜的臉。一看便知,是個多年行走江湖的女子。

他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毫不理會地繼續吹笛。他喜歡的女人死了之後,常常把所有的女人都當作死人。

那女人就像鬼魅一樣。雖然一動不動,但每次電光閃過,她都迫近了不少。到三丈之內時,吹笛的男子背上忽然一陣寶劍的龍吟虎嘯之聲。只聽蹭蹭兩聲,兩把劍竟然自己從他背後的劍鞘中飛出,如雨中穿行的輕盈的燕子一樣在空中畫了兩個漂亮的弧形,當地一聲交叉成了一把剪刀的形狀,正擋在女人的脖子前。

女子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根白sè的細鞭,往雙劍相交處一抽。這一抽力道奇大,雙劍上火花四濺。兩劍受了這記重擊,一時散開,卻並不反擊,像兩個執著的護衛,又自動地排成剪刀的模樣,繼續緊緊看住這女人的脖子。

她只得往後退了一步。這對劍立刻飛回吹笛男子背後的劍鞘去了。

她一聲長嘯伴隨著強勁的真氣直刺夜空,也衝激著他鼓膜。江湖上高手對陣講究先聲奪人,如果對方知難而退,就可以避免一番血腥惡鬥了。

但他卻不為所動。繼續吹笛。

“仙笛鬼劍荀木楊!沒想到你廢得像一個活死人,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他不由得一怔,停了笛聲。仙笛鬼劍這個稱呼,他是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了。要說十年之前,這個御劍派掌門大師父的關門弟子荀木楊的名號,還是響噹噹的。

他喜歡吹笛。尤其是心情鬱悶的時候。後來他發現每次臨陣對敵的時候,心情也總是很差。於是就全然不顧對方的面子,在一邊悠閒地吹笛。

如果他只是吹笛也就罷了,一對雌雄霜雪劍神出鬼沒,對手根本就近不了他三丈之內。

仙笛鬼劍的大號,是那些曾經膽寒的對手給的。

“不知這位姑娘高姓大名,來找在下為什麼事呢?”荀木楊禮貌地問。他對記得十年之前事情的人,一向都很禮貌。

“我是魔瞳妖使葉青!我看上了你的雌雄霜雪劍,我需要用,我要拿走。”女人冷冷地說。

荀木楊淡淡一笑:“對我來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妖使想要,拿走就行了。”

那女人依然滿意:“它們只認你為主。我光拿劍有什麼用?連你人我也要一併帶走!”

荀木楊低頭想了想,說:“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可以到這裡來,收走我的屍首,和這對劍。”

女人點點頭:“那明年我會再來。”電光再次閃過時,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

轉眼又是一年。七月二十五。

昔rì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每次走進這座外表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