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美人就跟好花一樣,不加以勤灌溉和照顧,馬上就會枯萎。公主,你該不會正當芳華之齡,就任它憔悴了吧?”
尚飛瓊的話又說中人心,愛美是天性,尤其美人更愛美,朱顏摸摸臉頰,還以為會摸到像奶孃那樣的雞皮皺紋,當真是為伊消得憔悴損,人比黃花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
“公主,你若不自己珍重,那我們也只能乾著急了。”
“公主,八夫人說的對,你要珍重呀。”何新一心只為朱顏好。
才想從順,回頭望著黑壓壓一堆人頭,除了何新,哪個是知己?若把自己養壯了,卻正好繼續困在這裡,爭不如化做一縷輕煙,隨風而去。
去問他,問此情何依?
“全部都給我滾出去。”朱顏冷冷的說,然後飄飄然轉身,徑向另一邊的花徑離去,留下一堆人莫可奈何。
她這是絕食呀!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是從那些過馬府的郎中口裡傳遍金陵,愈傳愈恐怖,傳到史可法那邊,長平公主只剩一口氣,將要香消玉損。
史可法卻正為備立福王為帝的事,箭在弦上煩得焦頭爛額。
“隻手難以擎天。”袁德芳建議,“不過,史大人可以堅決主張先讓福王監國,明年再登基建元,如此一來,馬府的人應該無話可說。”
“德芳說得有理,不如史大人暗集同志,人一多,聲音就大,也許太子不旋及便到,再說這種安排合情合理,本來就應該隔年才建元,相信馬府的人也無話可說。”史德威附和。
史可法想了想,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能拖就拖,只希望太子能早早脫險現身,繼承大統。“只好如此了。對了,德芳,你想公主是怎麼了?”
史德威並未將朱顏的傷告訴史可法,為的就是讓袁德芳省去向人報備,因此史可法只以為他是被史德威說動了,因此才又再回來。
“會不會是馬士英暗下毒手……”史德威胡亂猜測。
“怎麼會?公主只不過是個幼弱的女孩,有啥厲害關係,何必對付她?”史可法駁斥,“你可別亂說話,若要傳出去,恐會讓各派人馬籍故生事,傷了和諧。”
國家幾乎傾覆,各州各軍卻還自私自利的興風作浪,全沒念過唇亡齒寒這句話的寓意,光一個金陵就分了五、六派,動不動還自相殘殺,史可法一心希望大家團結,眾志成城,共抵外侮,收復北京,奈何就跟當年的岳飛一樣,老是有人扯後腿。
史德威嘆了口氣,覺得史大人有時候就是太一相情願,當真以為他一顆摯誠丹心,能化所有人為忠臣義士。他訕訕的又笑說:“再不然就是逼良為娼,公主貞烈寧死不屈!”
“德威兄,你好愛說笑話。”袁德芳就怕真是這樣。
“唉!德芳,你有所不知,馬府的少爺可是出了名的色胚子,揚州城有哪家窯子他沒逛過?他府中三個妾還是硬搶來的閨女,去年那沙口漁家的女兒秋滿,還被逼得上吊,一屍兩命吶!”
“真的假的?”袁德芳開始擔心了。“即便如此,總不會也敢侵犯公主吧?”
“唉!就算是公主,也得有人撐腰作主呀,誰替她作主?福王?”
“德威,沒準兒的事,不要信口嚷嚷。”史可法輕責。
“史大人,有些事或許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事關公主的貞操名節,怎可大意?你忘了不久前馬思賢在揚州城為了強搶民女,居然公然帶兵圍埠,但算他好狗運,只讓他瞎了一隻眼。”
袁德芳摸摸鼻子,好奇的問:“他那隻眼睛是不是因為弓斷了而把箭彈開刺瞎的?”
“你也知道這件事?”
“略有所聞。”袁德芳心想,如果就史德威所言,那朱顏不就羊入虎穴了嗎?
“唉!”史可法略顯沉重的嘆了口氣,“亂世佳人,能見得歸宿,也算是託付終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唔?”史德威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史大人,你這是贊成公主失身於馬思賢?”
史可法瞿然道:“公主乃皇室之女,斷不能輕侮,當然要行禮儀,堂堂入室。”
史德威無話可說,畢竟是別人家的女兒,嫁得好或壞,豈容旁人貴喙?總之不過是個女人,就算是公主,也只能嫁人。
看一眼袁德芳,難免懷疑他們從北京南下這一路上,郎才女貌,當真沒動心、動情?雖然注意過公主若有所思,但看這小子居地一派事不關己,能對許多大事小事計謀出策,卻對個人心事三緘其口,神秘兮兮,實在令人好奇。
“你也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