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程順艱難地支撐著身軀,對於叮在身上的白翼吸血蝠,他已完全失去了動彈之力,連想伸手去徒勞地撥一下身上的蝙蝠都做不到了。
還是不甘,絕望,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易翼看了一眼陳紹修,後者已徹底地昏迷了過去,只有淡青色的光華形成了防護罩將他籠罩,使得蝠群再無法接近他的身體。
“是我!”不知為何,易翼想放聲大笑,卻又笑不出來,只是伸手將綁在臉上的衣服一角扯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張很普通的面容。
“果然……是你。”程順眼睛放大了那麼一瞬,盯著易翼看著,呼吸有些急促地說道:“為……什麼?”
易翼伸手撫了撫阿草,阿草發出了一聲低吠。
答案已無需多言,程順偏開了頭,大口地喘息了起來,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已變得蒼白如紙,“就為了一條狗?”
易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為何……藏,這麼……深?”程順苦笑了起來,在此刻奄奄一息情形下,這苦笑卻是顯得悽惻之極。
藏得深麼?易翼搖了搖頭,默然無語。
如果有選擇,誰會願意遭受這樣的被追殺,被欺凌的經歷?也就是自己,自己有這麼一些奇遇,有這樣的能力,才能夠在今夜發起反擊,如果是換了一個普通人,那麼,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沒有云家的介入,沒有這進化駕馭獸類的玄奇能力,那麼處在易翼的處境,要麼屈服,要麼就是死在無人所知的角落。
所以,看著程順此刻的悽慘模樣,易翼並無太多憐憫之意。
叮在程順身上的蝙蝠身軀起伏著,飽飲著惡人之血。
“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程順神色中盡是不甘之意。
如果知道易翼擁有控制蝙蝠的本事,程順陳紹修會選擇第一時間擊殺易翼,而不會留下這種後患,以至於現在反而即將死在易翼的手上。
但是,剩下的也只有悔恨與不甘了。
“想不到……我程順,不是死在擂臺上,卻死在了這裡……”程順瞪著易翼,神色忽然一僵,然後雙目垂下,陷入了昏迷之中。
易翼沒有動,靜靜地等著吸血蝙蝠繼續吸取鮮血,直至程順的身軀慢慢地冰冷下去。
可憐一位辛苦半生的武道宗師,終於隕落於此。
半晌後,吸血蝙蝠飛起,只是因為飲血太多,身軀明顯地都增大了幾分,而且飛翔的速度也顯而易見地慢了許多。在飛舞的白翼吸血蝠伴隨下,易翼走到了陳經遠的面前。
這位曾經的**大佬,此刻臉色蒼白,嘴唇發青,身軀不自覺地輕輕顫抖著,眼裡全是驚恐與絕望。
等待死亡的過程無疑是最折磨人的,程順死去的過程全部落在了陳經遠的眼中,可他偏偏連大聲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許我該告訴你一個道理,強與弱,並非絕對。你看似弱小的人的身體中,也許就藏著一頭洪荒猛獸,可以把你吞得連渣都不剩。”易翼淡淡說道,“如果不是你一再逼迫,又何至於現在這種地步?”
陳經遠目光中悔恨的神色消失不見,全是盛怒。
“呸……”陳經遠想唾易翼一口,吐出的痰卻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易翼搖搖頭,陳經遠已經連大聲說話的力量都欠奉了。不過這陳經遠在最後的時刻反倒變得光棍起來,這倒讓易翼覺得有些意外。
“其實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得到阿草,後來我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不會選擇這樣的鋌而走險。”易翼繼續說道:“可是你逼得實在太緊,一心想得到阿草也就罷了,居然還要殺了我?我也想問你,為什麼在雲三少的介入下,你還是不依不饒?”
“因為……”陳經遠的聲音無比微弱,但此刻蝠群已經安靜下來,易翼的耳力又勝過了以前很多,所以還是聽了個大概:“我……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什麼?易翼露出疑惑的神色。
陳經遠卻沒有繼續說下去,怨毒的目光注視著易翼。
易翼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雖然不明白陳經遠,但易翼還是能夠理解這種情緒,就似自己,堅持要得回阿草,在外人眼裡未免太無謂,但易翼不可能放棄,尤其是越到後來則越是如此。
微微嘆息了一聲,再多說已沒有了意義,易翼伸出了手,放了陳經遠的咽喉上。
陳經遠眼裡驚懼的神色一閃而逝,而後只聽咔嚓的一聲脆響,目光徹底地黯淡了下去。
這一聲骨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