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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好了,你別說了,何必把話說穿呢?大家都留點面子不好嗎?”連波打斷她,不想跟她繼續爭論下去,無情地掰開她的手,“不管怎麼樣,我們始終還是一家人,等你畢業了,跟我哥舉行婚禮,就更是一家人了。”

朝夕像在聽一個瘋子在說話,抑或瘋了的是她,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茫然地看著他:“你就這麼希望我嫁給你哥?你就斷定我會嫁給他?我才十八歲,我連大學都沒讀,你就給我定下終身?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我爹還是我媽,管起了我的終身大事大事?你就是你爹是我媽,也輪不到你來管……”

“文朝夕!”

“我叫鄧朝夕!”

“好,鄧朝夕,我都忘了你改名了!”連波臉色鐵青,指著她,“你還有沒有一點點的憐憫之心,我哥都這樣了,你居然只想著撇下他,縱然他做錯過什麼,可他是個負責的人,你呢?!你就這麼對他嗎?”

連波吼了起來,把過往的護士和病人都嚇一跳。

“請保持安靜,這裡是醫院。”值班護士忙過來制止他。連流意識到自己失態,很抱歉地點了下頭:“對不起。”說完轉身就走,根本不向朝夕看,朝夕伸出手想再次拽他都沒來得及。他冰冷的背,像一堵牆徹底阻斷了兩人繼續溝通的可能,就在剎那間忽然意識到什麼,腦子裡電光火石,噼裡啪啦炸成一片,她抖抖地縮回了手,臉頃刻變得蒼白,怔怔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問:“你哥跟你說了什麼?”

連波身子頓了下,沒有回頭,停住腳步反問她:“你覺得他會對我說什麼?”

“他……什麼都跟你說了嗎?”

“你覺得呢?”

他的話極大地刺激到她,心凜凜地起了一陣痙攣。夠了!什麼都不用多說了。她明白了!真是可恥啊,她竟然誤會至此,巴巴地以為他死裡逃生地回來會跟她重敘舊情,可笑的是,他們從未有過什麼“情”!原以為是他誤會了她,誤會她和攀疏桐真是戀愛關係,結果反倒是她誤會了他,他只是把她當妹妹,他都親口這麼說了,從頭到尾是她恬不知恥,不要臉地想跟他敘舊情!這簡直就是當眾摑了她一巴掌,讓她從天上跌到地上,又從地上直接跌進萬丈深淵……

而讓朝夕萬沒料到的是,數天後,連波再次來到醫院時身邊竟然多了個女孩,他跟大家大方地介紹:“這是我女朋友方小艾。”那是個很清秀的女孩,笑容恬美,也顯得很有教養,見著誰都落落大方地打招呼,跟朝夕打招呼時,竟然讚歎不已:“好漂亮啊,連波,沒想到你有個這麼漂亮的妹妹!”

朝夕當時木愣愣在看著方小艾,又看看連波,心跳驟然停止,嘴唇顫抖,死人一樣僵硬的臉上霎時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連波卻避開她錐子一樣的目光,神色自若跟方小艾說:“我妹妹從小就漂亮。”方小艾當時好像還應了句什麼,朝夕沒有聽到,她什麼都聽不到了,也看不清了,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出病房,經過連波身邊時,她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漠然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森冷得讓連波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橘園瀠心陌默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朝夕在想什麼,因為想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她已經無愛也無恨了,當自己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

那天是她一個人走路回大院的,下著小雨,回到家的時候渾身已經溼透,連頭髮上都滴著水,很多年後珍姨回憶那一幕,仍是唏噓不已,那個小小的人兒,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木偶,眼睛是死的,眼神是散的,米色的碎花連衣裙溼巴巴地貼著她纖瘦的身子,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的臉上一直在流淌著什麼,彷彿是從心底滲出來的,怎麼也拭不去,嘴唇抖得厲害,身子也在抖,好像生命的熱潮已經散盡,她成了具冰冷的屍體,就等著下一秒躺進棺材,永遠閉目。

珍姨被她的樣子嚇到,都忘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只顧著跑到浴室去給她拿乾毛巾,而朝夕卻站在客廳裡,死了的眼珠陡然又活了,因為她看到了角落裡擺著的那架鋼琴……那是他為了她買的琴,她曾經當他是今生唯一高山流水的知音,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什麼都完了,這輩子最後一縷光亮已經沉入地平線,她的太陽下山了!待珍姨拿了乾毛巾出來,朝夕已不見人影,她還以為朝夕上樓去了,就先進了廚房,結果不到兩分鐘,外面客廳傳來驚天動地的“嘣嘣”聲,把整棟屋子都要震垮,珍姨驚慌失措地跑出去一看,嚇壞了,只見朝夕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斧頭,使出渾身的勁在劈那架鋼琴,光亮的漆面頓時面目全非,琴鍵也被劈得四散橫飛。珍姨攔不住她,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