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故意什麼?”相同於皇甫的精緻臉龐露出疑惑的模樣,只可惜嘴角的奸笑破壞了她無辜的表情。
皇甫收回扣在她腕上的指,鐵青著一張俊臉。
“怎麼了?”阿牛擔心地看著大舅子沉重的神情,以為他是診出娘子的身體有任何不適。
“她有了!肚子裡有了一個小傢伙!”皇甫道出他不爽的原因。
阿牛傻愣半晌,終於回神爆出大笑,“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他興奮得滿屋子亂跑,似乎這樣才能表現他欣喜若狂。
“這樣一來就等於是兩個人中毒,我必須花費更多的心力分次解毒,危險性就更高,你在那邊樂什麼?!”皇甫冷笑地打斷阿牛的喜悅,很滿意看到阿牛臉色大變。在他心情不爽時,絕對不容許任何人有好心情。
阿牛的臉色由紅轉青再變白,急忙半蹲身子在愛妻旁輕聲道:“赤芍……”
“別擔心,我大哥是『神醫』。神者,非常人也。是不是呀?大哥。”赤芍投給皇甫一個嘲諷的眼神。
“但是出錯也是常有的事。”皇甫毫不領情地反駁。
“大舅子……”阿牛刷白的臉色更加慘淡。
“看來只好把孩子打掉了。”赤芍無所謂地翻翻美眸,口氣輕淡的猶如在談論今天天氣很好。
“不行!”寶春和阿牛同時開口,一個是不忍幼小靈魂尚未出世便註定夭折;另一個則是捨不得當爹的喜悅還沒嚐到,便要體會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
“皇甫,你一定要救赤芍小姐和她肚子裡的寶寶!”
“大舅子,你一定要救救赤芍、小外甥、小外甥女……”
“別那麼麻煩啦,還是把孩子給——”赤芍懶懶地插嘴,可惜向來無往不利的她卻硬生生被截斷髮言權。
“不可以!”反對二人組異口同聲叫著。
皇甫兄妹眼見自己的另一半叉腰瞪眼的模樣,有志一同地吐吐舌。
“也罷,我試試重新配藥、減輕藥量,多費點工夫,看能不能在解毒過程中保住孩子。”皇甫無奈地先投降,沒料到在這等時候,還被親妹子擺了一道烏龍。
“謝謝!”寶春開心地獎賞皇甫一個響吻,阿牛傻傻笑著,似乎也準備給善心的大舅子同等回應。
“省點口水,你就免了。”皇甫搶先打斷妹婿的意念。他對一個大熊似的男人可沒啥興趣。
阿牛呆呆地搔搔頭,樸拙的笑容在臉上盪開。
“赤芍,大舅子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耶,跟你形容的完全不一樣。”阿牛轉向親親孃子。
“喔?她怎麼形容我?”皇甫好奇地詢問,雖然明知不會有太高的評價。
“她說你是青面獠牙、滿臉橫肉、面惡心更惡的壞哥哥。”阿牛完全不會看人臉色,更不知道有些話是不可以完全誠實吐露的。
“喔?”皇甫的聲音由鼻腔而出。
“但是對親人絕對不會見死不救。”阿牛笑笑地補上最重要的一句。“對不對,赤芍?”
赤芍微紅著雙頰,撇過頭想掩藏唇角明顯上揚的弧度,輕啐道:“多嘴!”
皇甫臉上也出現尷尬的愕然,他和赤芍的性格有太多相似之處,同樣拗脾氣、同樣驕傲、同樣嘴硬、同樣不習慣在人前誇讚對方的優點。
但兩人對於對方都相當有信心,甘願將命交付在對方之手,否則依照他和赤芍對藥草病理之精通,要解去自身之毒易如反掌,雙方卻寧可放任毒發時所需承受之苦,也不願奪去另一方解毒的權利。
“等了五年,總算可以卸下這心頭大事。”皇甫赤芍和大哥有默契地互看一眼,緩緩吐露彼此心底最真切的關懷。
“是呀,好長的五年呀。”
深植在雙方體內多年的毒,絕非一、二日便可清除殆盡,據說最快也得花上半年的時間。除了藥引,尚需用內力逼出毒氣。
每日的晚膳過後,便由十九為兩人運功療毒。
寶春和阿牛各自蹲在浴間,為皇甫兩兄妹燒製藥草浴。
閒聊之際,寶春聽到完整版的赤芍戀愛史,不由得輕笑,“很像赤芍小姐的個性該有的情節。”
“是呀,我還是生平頭一次遇見如此潑辣的女人,結果兩人還結成夫妻,倒是始料未及。”阿牛雖是如此說,臉上幸福的笑容足以證明他的滿足。
“皇甫一家都是怪人,可是怪得很可愛。”一思及此,寶春忍不住掩嘴輕笑。
“是呀,像赤芍口口聲聲宣稱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