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莉蓮&;#8226;夢露,她的的衣服就完全更新了服飾的意義。在她那裡衣服還是裹身布嗎?當然不是,衣服在她身上不再具有約束的作用,而是一種幫助能源釋放的助推器,這助推器的要素是:色彩和線條。她整個就像一個發光的*,美的泉源在她的身體裡顯得充沛離奇,無與倫比。人性的誘惑與被誘惑,人體的美與人性的愛美體現得多麼實實在在。我的朋友們,研究人就得從這裡開端和深入,所有真實動人的悲喜劇幾乎都從這個頂點開始,人的諸多品質也會從這裡得到集中反映,單純的反映!離開了它去搞藝術創作就興味索然了,甚至會像研究老秀才身上的灰布長袍一樣,不但意義全無還會立竿見影地令人作嘔。”
這傢伙一路高崖懸瀑似的講吓來,還不時的手舞足蹈。他正得意,一個聲音火辣辣的擲在會場。
“鄧波!”
順聲望去,一著紅色運動服的女生對鄧波怒目圓睜。
人群起了陣騷動。來聽辯論的人越來越多,教室裡很是擁擠。
田君未取下眼鏡放進揹包。
女生說:“我看,世上再沒有比你更低劣無恥的言論!你說了那麼多,不就是要提倡女性穿緊身衣、迷你裙、比基尼嗎?甚或連這些都一概免除?鄧波,你不該站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大學課堂裡談美學,你的市場在一萬八千年前的史前時代,那個時代才可實現你的美學理想。”女生露了些狡黠的笑意,“聽說一個名叫瑪麗&;#8226;利基的考古學家在坦尚尼亞奧杜韋峽谷發現了一具相似頭骨的東西,不過呢,這頭骨像箇舊石器時代的拼板玩具,要用幾百塊破片來重建他的面部,不免讓人氣餒。我想呀,這個重建起來的人一定很合鄧美學家的胃口喔,雖然是額頭向前突出,腦子相對來說較小,還有漏斗形的胸廓、短的頸和沒有腰部,可他沒有灰布長衫啊。”
一陣鬨笑。
“我說的是嚴肅的藝術,不是開玩笑,秦璐璐你在斷章取義!”
“如此看來,你並不想做厚顏無恥的販賣偽劣藝術的惡棍,剛才所說只是無稽之談?”
“在‘衣、食、住、行’中‘衣’排在首位,可它既不能充飢又不能防身,原因是它自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是一種帶有浪漫精神的文化創造。你剛才不是提到了原始人嗎?在你眼裡也許僅僅是一群從猿進化而來的多毛動物,他們眉骨高聳,赤身*,單是那張笨拙的大嘴,就足以使你們這些漂亮又滿是虛榮心的小姐們對你們的祖先望而生畏,但就是這些野蠻人也有著天生的美感。除了生活在極圈附近的愛斯基摩人,幾乎所有的狩獵民族都是重修飾身體而忽視包裹身體的。他們把獸骨、珍珠、貝殼等串連成項鍊掛在脖子上,將獸皮圍在腰間,將羽毛插在頭上,卻讓文明人認為身體最隱秘的部分毫無顧忌地裸露。當達爾文將一塊紅色毯子送給那個正挨凍的野蠻人時,那個野蠻人把毯子撕成一片一片,分給眾人,一人一塊系在腰間,‘他們情願*,卻渴望美觀’,這是十九世紀民族學家對於原始民族的經典評價。正本清源,衣飾一開始就是為烘托人體服務的。”
秦璐璐對這番話如何應答沒有準備,鄧波有了得意之色。韓綺梅見那名叫秦璐璐的女生不知如何還擊,趕緊助陣:“愛美是人的天性,這個大家知道。原始人對美敏感卻對羞恥感渾然無覺,是因為人類處於嬰幼兒期的矇昧,這個你也應該知道。你致力於避開人類文明的程序和審美情趣的成熟,突出原始人的美感特徵,你的用意是什麼?”
田君未俏皮地接上一句:“還用問嗎?他的用意不就是‘為了美觀,情願*’嗎?”
笑聲沸騰。鄧波的話雖不無道理,這時候全部只能算是吹爆了的球,噓的一聲洩了。
學生們向韓綺梅和田君未投來欣賞一瞥。那位伶牙利齒的秦璐璐,對他們更是感激不已。
“這……”鄧波有點口乾,“話多必雜”,他嘀咕了一句。
田君未清了清了嗓子,我,想多說幾句。在各種藝術、各種藝術思潮澎湃而至的時期,我們不能沒有冷靜的頭腦。藝術需要生動活潑的感性的東西。方向偏了,原則錯了,理性失去了,把幾千年的文明弄丟了,後果也不堪設想。藝術是這樣,生活的藝術,也是這樣。人因為有了美醜之分,善惡之辨,正義之感,自制之理,惻隱之心,而有了詩性。人性應該是詩性的。人是體現尊嚴、良知與詩性的性靈,離開了尊嚴、良知與詩性,在人的範疇裡去評價,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掌聲雷動。
兩人從教室出來,韓綺梅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