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其他的模特們早就看出來了，副總經理兼藝術總監胡妮可更是洞若觀火，然而，胡妮可是知道這個張娟紅與陳麗之間的非同一般的友誼的，所以平日裡總是阻止其他的女模特們的非議，並且在業務培訓方面常常為張娟紅開小灶。

這讓張娟紅很感激。要知道，自從簽約了曼秀，她就辭掉了美術學院人體模特的差事，這讓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再也不用擔心被別人知道自己是做裸模的了，從此可以光明正大地上班下班。儘管做了幾年的裸模，但在張娟紅內心深處，仍然恥於這個職業。可是，到了曼秀，見了身邊那些走秀的時裝模特，張娟紅才意識到，自己對這個領域的模特業務，不可謂不生疏。

所以，在陳麗的關照下，胡妮可幾乎是從ABC開始教授張娟紅的走秀技能。總算張娟紅人不笨，除了身高無法改變外，其餘的也就漸漸地有了起色。

如今的張娟紅，就只在一個場合還做裸模，那就是她的大男孩戀人劉雨農的私人畫室。就在昨晚，她還在那個畫室度過了漫長的一個小時，只不過，那時的她，並沒有為劉雨農做裸模，而是被這個大男孩一邊摟抱著親熱，一邊心驚膽戰地豎起耳朵聽隔壁臥室的動靜，就在那間臥室，一個從天而降的劉雨農的女朋友，在戴著耳機聽網路歌。

此刻，看著身邊年輕的女模特們無所事事地打鬧嬉笑，張娟紅的腦子則在過著小電影，時而是周陽與劉雨農抱在一起，時而是劉雨農與自己抱在一起。從自己昨晚無奈地離開那個魂牽夢繞的畫室，直到現在的上午10點，大男孩戀人，始終沒有一個電話打來。這讓原本因為一夜失眠而心跳過速的張娟紅，越發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失眠的夜間，她迷迷糊糊地想了許多，想了當初劉雨農對她的糾纏，想了他們第一次在畫室合作，想了他們第一次在畫室偷吃禁果。天快亮時，疲倦之極的張娟紅，做了一個短暫的夢，那夢，竟然是她和大男孩的春/夢。

而在上午的公司裡，張娟紅幾度咬緊了牙關，才剋制住了要給劉雨農打電話的衝動：不該我打給他的，應該是他主動打給我，畢竟，是他的錯，儘管，他已經認了錯。

陳麗再一次到模特中心來交待一件事情的時候，不禁又被呆呆出神的張娟紅的臉色嚇了一跳：那臉色在憔悴當中，甚至有了一絲隱隱的煞氣。陳麗想，肯定出事了。

“紅姐，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陳麗平日在曼秀公司上班的時間裡，一向很端著個總經理的架，與下屬以及模特們的言談舉止方面，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所以大家見她也無不畢恭畢敬的。但陳麗在曼秀卻對兩個人公開稱呼為姐，一個是副總經理胡妮可，另一個就是好友張娟紅。

“怎麼了？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小臉兒，都快綠了！”在總經理辦公室，陳麗把懵懵懂懂走進來的張娟紅，摁到沙發上坐下。

在過去的十幾個小時裡，獨自一人委曲、苦悶、焦慮不已的張娟紅，此刻終於看到了一張關心自己的熟悉的面孔，這面孔來自自己的親密好友，來自與自己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張娟紅一直繃得緊緊的神經，瞬間坍塌了，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把原本還想繼續打趣她的陳麗，唬得目瞪口呆。

92　姐弟戀之煎熬

“女朋友？！”陳麗幾乎是朝張娟紅銳叫著：“這個小王八蛋，又從哪搞出來個女朋友？！”看到多年親密的女友被折磨成眼前的這副模樣，陳麗的憤怒瞬間登頂。

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的張娟紅，淚水仍然在汩汩地流，她注意到陳麗的辦公室的門是掩上的，所以也就不再忍耐悲痛。

“不是我現在放馬後炮，紅姐”，陳麗一邊接二連三地把茶几上的面巾紙抽出來遞給張娟紅，一邊喋喋不休地嘟囔：“我早就覺得那個劉什麼雨農的不地道，上次在他的狗屁畫室，我就說要報警，你非攔著不讓；不僅不報警，後來還和他好上了。怎麼樣？吃虧了吧？”

張娟紅揩抹著滿面的淚水，搖著頭說不出話。陳麗越發生氣了：“你說你，玩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時髦玩姐弟戀，你是個老實頭，哪裡是那個人小鬼大的小王八蛋的對手！我看呢，他就是一直和那個女大學生處著呢，腳踩兩隻船；跟你好，不過就是想換換口味。他媽的，玩大姐！三歲嬰兒，倒崩老孃！”

陳麗小說沒有少看，尤其對一部《水滸》很喜愛，一百單八將裡面的三個母大蟲說過的話，多少都記得。

“麗麗，你別這麼說他”，張娟紅對陳麗斥罵劉雨農的話聽著不順耳：“他就是個大男孩，沒有那麼多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