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天!”
雲耀天輕拍妻子,微微搖頭,沉吟著說:“今後,我就將女兒交給你了。”
懷霽沒聽出他話裡的託付,只以為雲耀天終於首肯讓他擔任護衛之職,遂起身說:“謝老爺成全。”說完便徑自走出大廳。因為來自俞荻歡眼裡的慈愛,讓他慚愧!
俞荻歡望著懷霽的背影,不解的問:“你怎麼忍心讓懷霽當霜兒的護衛?”
雲耀天笑呵呵的慢撫鬍鬚,“我沒說要讓他當護衛。”
“可是剛剛你明明……”
雲耀天跟妻子眨眨眼,“我只說。把女兒交給他”。“
俞荻歡聞言大喜,“你是說……”望向一旁的如霜,“這是真的嗎?”不管娶媳婦還是嫁女兒都好!
如霜臉上微泛紅潮,腳一跺,便跑進內院。
十足的小女兒嬌態,逗得雲耀天夫婦呵呵大笑。�雨過天青,接下來就看如霜的了。
如霜無聊地闔上帳簿,上頭密密麻麻的字像在旋轉,真懷疑當初懷霽怎麼能一目十行!?秀眉一揚,望著立在窗前不動的身影。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護衛,依她來看倒像是管家婆子,什麼都關心,卻死咬著護衛的名不放。唉!
“不管了,這好難算!”如霜將帳簿推到一邊,輕聲抱怨。
頎長的人影轉過身來,對她近來不經意露出的小女兒嬌態習以為常,從容的說:
“小姐才算了一炷香時間不到,”懷霽瞄向桌上那疊帳簿,墨眉輕輕一揚,“依小姐的速度,怕算到掌燈時刻都算不到一半。”
如霜起身,走到懷霽面前,“你幫我算,以你的速度,一個時辰綽綽有餘。”
懷霽低頭望著她,抑制住想要揉她烏髮的衝動,平靜的說:“這是小姐的工作,屬下不敢僭越。”
又來了!
本以為哄他回莊就天下太平,畢竟,他的性子不像她那麼愛鑽死縫;沒想到他明明對她有情,卻死撐著不肯洩出,教人氣悶哪!
“懷霽……”如霜仰著頭,輕語:“現在我總算明白,以前我拿”身分不合“當理由躲著你時,你的無奈了。”她望著他,翦翦雙眸裡淨是薄怨,“如今,你是故意報復嗎?”
懷霽看著她輕咬下唇的無助,心裡的堅持動搖了一下,但,理智隨之而來,他嘆氣,“你明知道我不是這種人。”
“那你還忍心拿身分不合當藉口來傷我的心!”�
從前跟幽娘相處時她不會撒嬌,也沒物件撒嬌,現在成天跟娘在一起,撒嬌成了習慣,這才發現,原來偶爾的示弱比硬撐著當強者來得容易達到目標。
或許,她從前的冷情是後天幽娘造成的,本質上,她還是遺傳到俞荻歡的嬌柔。
懷霽皺眉,他可以逗弄冷情的如霜,卻對現在的她沒轍!唉!
他試著說理:“我們的情況不一樣,當初你單純的只是承接冷家護衛的職責;如今我卻揹負著我孃的罪愆……”
如霜苦勸,“罪愆?你娘都已經忘了先前的記憶,現在的她跟我娘情同姐妹,還有什麼罪愆!”
幽娘當日大受刺激變為痴傻之後,經過雲家夫婦細心照料,病情已大有起色。詭異的是,她忘了自己曾經成過親,更記不得有懷霽這個兒子!
大夫們診斷過後都說,或許因為之前的回憶太殘酷,所以在潛意識裡她封鎖住那段痛苦的過去,停留在二十年前她還是俞荻歡貼身婢女的時侯。
現在的幽娘不認得懷霽跟如霜,對俞荻歡言聽計從,一如當年意外還沒發生時那個忠心耿耿的丫鬟。
這樣也好,雲家夫婦依幽孃的意思讓她跟著荻歡,不過說好不再是丫鬟,而是結拜姐妹。
懷霽雖然對孃親居然忘了他而有些難過,但他也明白,唯有如此,對幽娘才是最好的結局。
懷霽搖頭,“雖然我娘忘了一切,但事實就是事實,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你是小姐,我不能高攀。”
如霜氣得一跺腳,“事實?什麼是事實?你我相愛是事實、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是事實!”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委屈,
“為了身分的懸殊,我們經歷了多少波折,如今你竟忍心再拿身分當理由,來折損我們的感情……”
這樣的她讓他無所適從,懷霽手忙腳亂的哄著:“你、你別哭呀!”�
如霜投入他懷裡,所有的委屈再也隱藏不住,抽抽噎噎的哭道:“你是少爺時,我謹守分際;我是小姐時,你又不敢高攀,難道我們就只能一輩子我護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