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婚,不能如此直接的出現在眾人面前。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坐著馬車從側門先回到長樂宮,等著李齊鈺回來,那個人和她說好,只要皇帝為她舉辦的接風宴一結束之後,就馬上過來。
段卿卿信了。所以她坐在這裡。
腦子裡一遍遍的回想著李齊鈺清冷卻讓人安心的嗓音,對她說著:“卿卿,別怕,有我呢。”
一遍遍的回想,略略安心卻又急躁。
突然眼角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李齊鈺跟前的幾個大宮女之一,這次並未跟隨李齊鈺出宮,故而如今在長樂宮主持大局。她是常年跟在李齊鈺身邊的人,雖然後宮不得干政,但是未必就不知道朝廷發生了什麼,有的時候,宮裡訊息最靈通的,往往就是這些大宮女大太監們。
忍不住上前扯住對方的手臂:“你……”
對方驚訝的回頭,看見她之後立馬福了福身子:“段小姐金安。”
段卿卿急急地開口:“你知道,段太傅最近幾日可有上朝嗎?”
對方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來:“奴婢未曾聽說段太傅近幾日有向陛下告假啊?”
未曾告假?那就是段老爺子確實有上朝了,可是那日在段府的人分明就不是她的父親段凌!
“段小姐,您捏疼奴婢了。”怯怯的聲音響起,拉回了段卿卿的神智,低頭去看被自己握住手腕的宮女,頓時嚇了一跳。白皙的皓腕上,青黑一圈,悽慘的嚇人。
段卿卿頓時嚇壞了,連聲道歉,對方卻含著眼淚對著她做出個笑來:“段小姐不必對奴婢們道歉,您遲早是奴婢們的主子,這是應該的。”
她似乎是痛得厲害,卻依舊強忍著眼裡的淚,對著段大小姐福了一福身子之後,趕緊退下了。
段卿卿跌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什麼人,能無聲無息的將整個段府連根拔起,還假扮太傅進入朝堂,卻無人可知?這份勢力能耐,若是他有意與朝廷為敵,或者想要謀朝篡位,那該多可怕。
而自己的父親,落到這樣的人的手裡。到底會如何?
是生是死?
還是被威脅囚禁?
父親雖然無實權,但是作為陛下最親近的大臣,從太子太傅到如今帝王之師,陛下待父親向來親厚,若是被亂臣賊子挾持,依照父親耿直的性格,怕是性命難保。
想到這裡,段卿卿實在坐不住了,站起來就打算往外走。
她要去找李齊鈺。
她實在等不了了。
剛剛站起身子,衝到門外,便聽到太監唱諾的聲音:“恭迎公主殿下回宮!”
一大波宮女太監疾步走出,整齊劃一的在門口跪下。聲音鏗鏘有力:“奴才/奴婢恭迎公主回宮——”
段卿卿呆了呆,痴痴地站住,朝著門口望。
那個人似乎在群臣的宴請下喝了點兒酒,平素蒼白的面孔此時竟然浮現起薄暈,腳步也有些踉蹌,等走到段大小姐前面的時候,一個腳步不穩,似乎就要栽倒在段大小姐懷裡。
段大小姐怔怔的扶住她。
對方卻就著她扶她的手站直了身體,姿態挺拔,如松如柏。
“本宮沒有醉。不用你扶。”她開口。
那就是醉了。段卿卿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湧上來一股子說不出的失望,和憤怒。
她第一次,對著眼前這個女人產生這樣負面的情緒。
她答應她趕回來,陪她營救她的父親,她在這裡等的憂心如焚,她卻且醉微醺。她知不知道,這對她多麼重要。
段卿卿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她胸膛劇烈起伏,眼底也漸漸血絲密佈。可是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
她後退兩步,正正經經的朝著對方福了福身子,朝著門口就衝去。
她要去盤龍殿,去稟告皇帝,她的父親失蹤了,求皇帝救救他。
還沒有衝出門口。就被人扯了回來。狠狠的摁在了牆上,接著,一個火熱的身子壓了上來,滿宮的宮女瞬間齊齊把頭低下。
段卿卿悚然一驚。
那個人溫熱的呼吸濃重的打在頸間,酒氣瀰漫帶著濃郁的青蓮香氣。段卿卿難受的別過臉去,聲音悶悶的:“你不是在宴會上很開心嗎,放開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陛下。”
“告訴陛下什麼?告訴陛下,你父親失蹤了?當朝太傅如今是個假的?”對方輕笑一聲,突然反問。語氣依舊是聽不出情緒,卻尖銳的可怕。
段卿卿被這樣的語氣刺激的幾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