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對自己的棋藝,她也真夠有自信了。
“過來。”他聲音持平。
淡菊笑著,像蝴蝶般翩翩飛到他身邊,兩手往前一遞。“你瞧這玩意兒。”手中是一柄鑲著紅玉的匕首。她繼續又道:“在庫房裡找到的,好美,我想要,可鄭師傅說得來問你,他不敢做主呢。你啊,到底給不給人?”
他靜瞅著,唇微微上揚,一掌忽地攬住她的腰身,往自己胸懷一帶。
“啊——”淡菊整個人跌坐在他大腿上,教他抱個滿懷。她抬起臉蛋,和他近近地凝視著,氣息交錯,頰邊自然地染上紅暈。
不說話好像怪怪的:心咚咚地大打響鼓。她抓住他戴著血鹿戒指的手,又把那吶短匕首湊上,輕聲道:“瞧,匕首上鑲著的紅玉和戒指上的紅玉挺相像的,只差裡頭沒有雄鹿模樣的紋路。”
他大掌反握,拇指摩擦著她柔膩的掌心,卻不言語。
“蒼冥……你怎麼不問我另外那隻血鹿戒指到哪兒去了?”狀似不經意地問著。她向來喜歡推演,旁人想的是下一步,她在意的是往後的十幾二十著,人生如懼,已然習慣了。
可定,她真是被他攪得好生困惑。娶她,不就是為了拿回鹿族之物?可婚禮都過去兩個多月,她等著他質問,因自己已安排好一切,他若要拿回戒指,兩人又有得玩啦。但是他怎地變得漠不關心似的,一句也沒對她提及?
好一會兒,鹿蒼冥終於啟口:“我若問起,你便會乖乖地交出來?”
鼻尖又習慣性地皺起來了,她軟軟回道:“嗯……會乖乖地告訴你藏在哪裡,不會乖乖地交出來。”又在玩拿手的文字遊戲了。
男性的眼瞳閃過暗金流彩,鹿蒼冥內心其實是矛盾難解的。
他與她的結合,緣起於血鹿戒指,是有所目的、非己所願的婚姻,在娶她入門那一日,他早該同她要回那戒指,可不知怎地,這件事倒變得微不足道,所關注的卻是她的人、她的想法、她真正的動機……
“你把它藏在哪裡?”順應她的意思,他問得漫不經心,壓根不指望會得到答案,卻好奇她接著想玩啥兒把戲。
淡菊頰畔酒渦可愛地閃動著。“我把戒指放在咱們房裡某處,閒來無事悶得慌,你就去找找唄,反正我是把它還給你啦,可不能說人家食言。真找不到,你給我說些好聽話,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說些好聽話?要他開口求她嗎?哼……他挑挑眉,欲笑不笑的。
“你在想什麼?怎麼都不說話?”唉,男人的眼睛實在不該長得這麼漂亮,罪過哪,瞧得她心悸難平,腦子都不清楚了。“唉……你到底要不要將這把匕首給人家?當初皓皓輸給我好多好多白苗鐵器,你們不認帳也就算啦,人家只要這一把,不過分吧?”
想到此事,鹿蒼冥心中頓覺好笑,卻只是聳了聳肩。“那張字據籤的姓不對,不能賴給鹿王府。”
她輕哼一聲,眸光流眄。“你最好啦你。”
為了字據這件事,她私下早找來鹿皓皓一陣“嚴刑拷打”,那書呆是真不敢以鹿姓在外頭招搖,而非心機重。呵呵呵,想也知道。
“你要匕首做什麼?女人家玩刀弄槍的,小心劃花臉蛋兒。”他掌心揉捏著她的皓腕,如此纖細,彷彿用力一掐,便能硬生生折斷……但肌理明顯,筋絡淡泛,又像練過武的模樣……
“你別小看女人家,我也有本事保護男人的。”忽地發覺自己說得太快,她頓了頓,連忙說明:“我是說……若遇上緊急時候,女人家不一定就沒個用處,也能立大功,化險為夷的。”
他直直瞅著,看得她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口,才慢條斯理地道:“你想保護誰?我嗎?”
雙頰熱辣辣的,她胸口上下起伏著,小頭顱微微一點。
“為什麼?”精明又問。
為什麼……是他?好問題。這說得明白嗎?
淡菊身子微震,唇掀了掀,沒能順暢地說出口,只覺一股熱流正方寸間泛漫開來,像波浪,像由遠而近的海潮,層層湧現。
靜默了會兒,那輕細的聲音才由唇間吐出——
“你是我的男人。”
電流瞬間竄起,鹿蒼冥神情陡地僵硬,而淡菊自己也懵了,一個小小卻又清晰無比的聲音在耳邊告訴她——
來不及,真的來不及了……你把遊戲當成真,把自己也給玩進去了。
“我鹿蒼冥從來不需要誰保護。”
他語氣冷淡,排拒著那份因她的話所引起的心痛感受,可儘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