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科林的監控嚴密讓她逃不得,而是她無心離開靖城。
起初,她給自己的理由是要等索靖回來逃給他看,作為一種示威的抗議;但,隨著索靖一天不在、兩天不在,她明白這樣的理由薄弱得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索靖的離開比起他在的時候所設下的牢籠更具有束縛力,強而牢固地束縛著。
當她察覺到時已經無力抽身,滿腦子全是索靖的臉,心中迴盪的盡是他的聲音。
她想他,真的想他!
明明知道這樣無疑是將自己推向愛情的泥沼中,但她已來不及拔腿逃開,因為早在與他對峙時已深陷其中,只是自己不肯接受這事實。
在得知他離開賭城的訊息時,她因此而落的淚
是她覺悟已然深陷的開始。
接下來,便是無止境的思念,一天多過一天。
“姐……姐姐!”
水晶一陣尖聲的驚呼和突然撲向她,迅速繞到她背後不知道在躲什麼的恐慌喚回仇愛的思緒。
“水晶?”
水晶指著原先奔來的方向喘息呼道:“壞……壞……”壞人來了!
仇愛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美目中露出不敢置信的訝然,呆茫站起身已做不了其他動作,只是瞠著一雙烏瞳,與闖進這方溫室天地的來者遙遙相望。
水晶從仇愛身後探出頭,看清來者後頭跟著的人時,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勇敢衝出來向前奔去。
“萊安!”
“小不點。”萊安繞過前頭擋路的同行男人,張開雙臂接住猛衝而來的水晶,臉上依然是醉人的溫柔笑意。“在這裡玩得開不開心啊?”
水晶用力點頭。“開心!”她抱住萊安的頸子,說什麼也不放手。
“把你的小娃帶回去。”說話的同行男人是甫搭機回來的索靖,一對琥珀晶眸自進溫室起便不曾離開過與自己相跑略遙的仇愛。
“就這樣回去會錯過一場好戲。”萊安揚起和善溫文的笑,盡是一臉看好戲的戲謔神情。
“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多餘的人。”逐客之意再明顯也不過。
“那我們只好走了。”這句話是對水晶說的。唉,可惜了一場好戲。
萊安抱著水晶離開,將溫室留給目前最需要獨處的兩人。
“水晶很怕你。”遠遠的,仇愛的聲音像開啟閒聊話題似的響起。“她說你是壞人。”
“我的確是。”索靖配合著說,弄不懂她開啟的話題。
“你是嗎?”
“在你眼裡,所有的男人都是壞胚子,不是嗎?”他反問,投注在她身上的是柔和的金褐燦眸。
仇愛楞了楞,緩緩搖頭。
索靖眯起眼,不瞭解她反常的回應。
“男人很壞,他們完全不顧女人的心情,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一切只為自己想,只有在行有餘力的時候才會撥出一點點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她頓了頓,像在做什麼艱難決定似的,最後終於決意踏出一步,但也僅止一步。“女人很傻,完全不管自己因男人而起的痛苦,只想要愛,只想被愛,明明已經被榨乾一切,卻還是甘心陶醉在愛情殉教者的角色中,徒惹旁人笑話。”說完,她不自覺地向前踏了一步。
索靖沒有動作,只是開口附和她的一字一句。“男人很壞,女人很傻。”在她的心裡,男人女人難道就只有這兩種分別嗎?
索靖頓覺苦澀。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
從舊金山回來,早立意不放棄與他註定相契的她,如今乍然見面卻踏不出步伐也張不開雙臂,這時候他反而羨慕起萊安與水晶,如果她也能像水晶視萊安為唯一地看待他該有多好。
似乎是不可能了……索靖維持默然的沉靜,任酸酸澀澀的情緒腐蝕心頭,痛得幾乎快沒了感覺。
“對,男人壞,壞在他們只肯付出部分卻要女人全心予以回報,他們就像算準投資報酬率的企業家,花一筆小錢便妄想賺取鉅額利潤;對感情,永遠拿它當議價品,沒有價值就不上了檯面,就該只能成為他們隨興所至的玩物,永遠無法取得平等的地位。”說完又前進了一步。
“女人傻,傻在明明知道男人的心態卻甘心沉淪,為了男人一點施捨性質的關注,她可以捨棄全世界、包括她自己,就像是撲火的飛蛾,寧可火燒致死也不願意放棄親近光源的機會;對感情,永遠拿它當生命唯一的絕對,不專一、不犧牲就不叫愛不叫深情,以男人的臂彎作依靠,以男人一點的關愛當報酬,心甘情願處於永遠差一級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