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你的香氣也能編個理由騙過去,麻煩的是妖……”實在是很討厭看到她眉眼嘴角全垮下來的滿面愁容,他又不是罵她,也不是氣她很香,只是她的香氣在他身體裡作怪擾亂,加上他自己莫名的悒鬱,才會氣得吠她,是他不對。“算了,不提這些,你剛剛是看見什麼東西,車副很想湊過去的猴急樣?”相處時日雖不長,但他已摸透她的脾性,只消話鋒稍轉,她馬上就能恢復一臉燦亮興奮。
“那邊那邊啦!好熱鬧呢。”她急乎乎拉他起身,前奔數步,指向河岸對面的聚集人潮,萬頭攢動是礙著他探索目光,不過火紅布幌被風狂吹得啪啪聲響,上頭大大寫著“比武”兩字,可真順了睚眥的眼。
比武,他這輩子最喜歡的,莫過於此事。
天底下有哪時哪月哪日哪地可以光明正大的打架,還有人在一旁拍手叫好,勝者更能像英雄般接受眾人歡呼讚賞?
就、是、現、在、呀!
正巧他心情有些躁,不知名的鬱悶,來幾個替死鬼讓他出出氣、洩洩憤,有益身心健康。
睚眥嫌她腳短走得不夠快,直接打橫抱起她,躍過數尺寬敞的穿城長河,以人類眼中的“絕頂輕功”,騰空飛去。
到底猴急的人,是誰?
參娃輕啐,覺得自己剛剛被他白白奚落了。
此時比武臺上,打得汗水淋漓、欲罷不能,誰站到面前就出拳扁誰的爽快男人是誰呀?!
明明說好是要陪她在人類城玩,幫她滿足臨死前的心願,現在玩瘋的人根本不是她嘛!
參娃很不滿地坐在臺下長板椅,踢蹬腿兒,幸好坐在後方看好戲的姑娘分給她一根紅紅串糖,比她的人參果大上許多,裹著甜甜發亮的糖蜜,滋味酸甜好吃,讓她不至於無聊想睡。
粉舌吮舔串糖,每回與臺上睚眥目光交會,她就用唇形催促“快下來啦”,他揮拳瞬間,也以眼神回她“還沒痛快過癮”。下一眼她再威脅“那我要逃羅”——大好時機,不跑是笨蛋,即便她身上有他系綁的紅繩線而不能遁土,至少有機會藏起來讓他找不到。他的反應是踹人力道加成,一腿解決與他對戰的人類,用行動明白告訴她:“你敢,我會馬上逮你回來,到時,後果自負”。
能有什麼後果?絕對是他拎起她,直奔回海底龍骸城,將她下鍋料理,硬生生沒收他大方賞賜她的這段人類城之行,管她遺不遺憾、甘不甘願,反正那不關他的事。
她敢去挑戰他的怒氣嗎?
敢的話,她此時不會乖乖坐在臺下吃串糖,看他野蠻地欺負弱小人類。
他敢是吃定了她跑不掉,才放心任她離開身邊。
到底還要打多久呀?她想去別處逛吶。
並不是睚眥搏戰的對手與他同樣強悍,才會陷入無止盡的格鬥拆招,睚眥太強,堂堂龍子哪須使出全力和小小人類互拼?幾乎是每個跳上擂臺的雄人類都被他兩招內打倒,根本沒人能和他對上十招,就她來看,把睚眥雙手縛綁到背後,他還是有本領打贏。
睚眥連電擊鋼刀都沒使出來哩,赤手空拳對上雄人類五花八門的各式兵器,礙事的人類布衣褪至腰間綁妥,內藏的青冷薄甲大方展露,鱗片色澤炫麗,覆在憤張糾結的肌體,隨之起伏,完全不阻礙睚眥行雲流水的動作——那是當然,自己出生時一併帶到世間的龍鱗,便是屬於自己的一部分,怎可能變成累贅?
參娃瞧著那身鱗甲,有些暈遲眩。
好漂亮的顏色哦。
又見他一記旋身飛躍,束高黑髮在他腦後畫出漂亮弧形,髮絲囂狂潑散,舞過他銳利卻含笑的眼眸,以及挑勾起自信高傲的唇線,一氣呵成的瞬間,參娃目不轉睛,被他的身影膠著了眼神,他咧出白牙,低笑,眉微微一揚,掃腿,把陪他玩了幾招的雄人類踢入臺下人潮中。
豪邁自若的輕佻笑法,傲睨眾人,五官鏤刻著剛稜霸氣,她在人類城溜達幾日,見過許多面孔,還沒有誰能勝過睚眥的俊偉突顯,他舉手投足,總帶有渾然天成的氣勢,誰朝他身旁站,亦會黯然失色。
“兄弟,我給你機會去挑件兵器,赤手空拳可佔不到便宜。”巨漢先禮後兵。
“不用,就這麼玩。”睚眥兩掌一拍,攤開,擺明用它們便能對抗鐵鏈圓球。
他說的可是“玩”,而非“打”。
“那麼我不客氣了!”巨漢重喝,圓球擊出,順勢力道足以砸碎屋牆。
“睚眥小心!”參娃猛地大喊,在長板椅上坐不住身,跳了起來,險些要爬上擂臺。
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