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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人說洛陽卿嫿兒天下絕色,舉世無雙。他卻知今生今世,他再不會遇到另一個女子,能令他如此驚豔、如此動心。

似遠似近的一步距離,他在門外,她在門內,誰也沒有跨過那一步,他不曾進去,她也沒有出來。在帶著淺淺羞澀的凝視中,他們清楚地在彼此眼中看到萌白的情愫,抽穗舒展,佔滿了整片心田。

第五章

歐陽子夜之名,在江湖上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聞者無不肅然起敬。

對於這一點,容劼一直是很清楚的。他們一路走來,遇到的麻煩事也不少,通常只要亮出“歐陽子夜”這響噹噹的金字招牌,立刻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化腐朽為神奇,化干戈為玉帛,轉危為安,逢凶化吉。

好用得不得了。

所以他一點都不奇怪自從他們倆在“四海客棧”的前堂酒樓落座,等著點好的飯菜上桌的這點空檔,已經有整整一打的人前來向歐陽小姐請安問好,順帶感恩戴德一番。連“小二,歐陽小姐的一切開銷都記在我賬上”這句話都被重複了十二遍。

可是,如果這一十二號人物不是佩劍,就是背刀,再不然就腰纏長鞭,肩扛鋼槍,這就有點稀奇了。

客似雲來的盛況告一段落,店中各路人馬全都過來表達過自己的感激之情後,終於各自歸位,讓他們有空嚐嚐店小二好不容易越過人潮送上桌的佳餚。

至於那些還黏在身上裝滿諸如評估、猜疑、敵視等等含義的目光大可忽略不計,只要沒人吵他吃飯他就感激不盡了。

可惜連這也是奢求。容劼剛挑起一條青菜塞進嘴裡,不要說吞下去,連嚼都沒來得及嚼到第三下,門外出現了個彪形大漢,魁梧的身軀填滿客棧大門,若有所尋的目光在室內一轉,停在他們這一桌,露出驚喜的神色,大步朝他們走來。

他一騰出大門的位置,容劼立刻可以看到外面仍有許多帶著兵器的人物探頭探腦,又在門外兜著圈子,像在等待什麼。

唔,他可以設想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何人將歐陽子夜的行蹤傳了出去,於是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齊齊排著隊來見她。

“歐陽小姐。”五大三粗的壯漢一走近,他才看見這位仁兄肩上居然架著一對看起來壓都壓得死人的開山斧,好不嚇人。

受盛名所累的歐陽子夜歉然望一眼又吃不了安寧飯的容劼,再一次起身施禮,“於公子。”

容劼草草吞下青菜,向“開山斧”仁兄禮貌地點頭致意,難分難捨的右手與木筷經過激烈的掙扎,再次暫別。

接下來毫無新意,又一位向歐陽子夜來謝救命之恩——嚴格來說,是救“手”之思。據這位仁兄話語中的意思,歐陽子夜當時是把他掉進死人堆的左手撿回來又安回他的肩膀上去的,看他又是抱拳又是拍胸地勞役他的左手,顯然嫁接得非常成功。表達過感激之情後,又口沫四濺地發洩了一通豪情壯志,不外乎“只要小姐一句話,就算刀山火誨,於某也絕不含糊,萬死不辭”之類的屁話——嗚嗚,他的口水都噴到桌上的菜裡了——然後終於注意到這邊還坐著一個微不足道的路人甲,指著他愕然道:“請問這位是——”

他很想翻白眼,不過良好的教養不允許他做出失禮的表現,客套地拱手道:“在下容劼。”

對方眼中立即浮起“無名小卒”四個大字,看看他,又看看史無前例地換上了女衣的歐陽子夜,狐疑地道:“容兄可是歐陽小姐的病人?”

座無虛席的店堂內突然連咳嗽聲都聽不見一聲。明裡談笑,暗地裡一直注意著他們這一桌的眾人屏息,等著容劼的答案。

他們這些人,一部分在歐陽子夜與容劼入住“四海客棧”時便已在內,親眼見到他二人的“親密”行徑,另一部分雖未親見,也聽人轉述了八九不離十。再加上之後歐陽子夜的換裝風波傳遍全店,令人不由猜測起容劼的身份。

之前也有人見過歐陽子夜與青年男子同行,事後證明皆是為她所救之人,但歐陽子夜也從未試過換上女兒裝的,怎不教他們對容劼的身份置疑?

只是越覺得他們有什麼,他們越是不好問出口,怕令歐陽子夜尷尬下不了臺。

她再大方,也是女兒家,這種事,還是別當面說穿的好。

不過不問不代表不好奇。如今有人做這蠢人,他們樂得漁翁得利,一解疑竇。

容劼懶洋洋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帶著一絲笑意道:“依於兄看來,在下可像個病人?”

臭小子,竟然打起太極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