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死。”
看著居依,克勞斯不禁搖頭嘆氣。
“要你管!”
男孩慪氣的抱起雙臂,別過頭去。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動太過魯莽。不過若是不做些什麼,實在心有不甘。
“好了。”克勞斯說:“我們會替你教訓那些壞羅馬人,你就……”
“等下。”
阿斯拜恩拍打了一下克勞斯的肩膀,止住了他的話語。
克勞斯疑惑的看著這個西斯,然而瞬間便臉色大變。
從大衣內側的槍套中,阿斯拜恩抽出了磁軌手槍。手腕一抖,那支看上去比居依的手臂還長的殺人武器在空中輕巧的翻了個身。他握住槍管的護套,將握把抵到了居依的面前,幾乎捱到了他的鼻子上。
“你瘋了?!”
“老師!”
克勞斯和佐天淚子同時發出驚呼聲。而居依則愣在那裡,怔怔的看著阿斯拜恩。
“你不是想要武器麼。這個要好得多呢。”
聽西斯武士這麼一說,居依臉色一變,帶著某種接過聖物的表情,將那隻手槍接了下來。
好重!
大型軍用磁軌手槍的重量,讓幼小的居依必須用雙手才能把持的定。剛藍色的外表上佈滿了不計其數的傷痕,反而平添了凜冽的殺氣。比起佐天淚子的那支,簡直看不出是同類。
“!”
身體猝然受到衝擊。當居依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壓在了牆壁上。
你在幹什麼!
他很想這般怒吼。然而,將他的身體壓在牆上的力量是如此巨大,以至於剛剛張開嘴,肺裡的空氣就一股腦的跑出來,最終只發出了幾個毫無意義的音節。
他掙扎著抬起頭,眼前的情形讓他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男人的表情,雖然還是那種微笑,但散發出某種駭人的東西。
讓黑髮的姐姐分發糖果和巧克力時,和大家一起在道爾機構的餐桌上時,將比自己還要幼小的孤兒放在膝蓋上朗讀讀本時,還有,小心翼翼的搬起被鮮血浸溼的千葉時的那個男人,彷彿和眼前的這個人完全是不同的。那讓居依心裡感到溫和的面孔,就像糖果和巧克力的包裝一樣被撕掉了。
更讓居依感到驚恐的是他的動作。他的左手裡,是一隻一樣的手槍,居依要用兩隻手才能勉強拿起的重物,在他的手裡輕巧的就像是一根稻草。
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自己的腦袋。男孩覺得,那裡的面板好像被看不見的手指狠狠的壓著。然而,人的手指哪可能像這樣一樣,冷冰冰的?
槍口閃過了湛藍的火焰。居依反射性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想象中的劇痛。
好痛!
碎片和衝擊波像是有力的耳光一樣打在臉頰上,整個腦漿都在晃動。灼熱滾燙的感覺過後,子彈排開空氣和碰撞在牆壁上的銳響才壓迫著耳膜。
“安靜下來,聽我說。”
冷硬的聲音穿過劇烈的耳鳴,宛若探照燈的光束刺破薄霧一樣,鞭撻在男孩的鼓膜上。
“或許你認為,拿起槍來,是得到了允許殺人的保證。不過,事實上是,拿起了武器就是向別人發出殺你的許可。”
一直束縛著他的某種力量突然消失不見,居依幼小的身體頓時順著牆壁滑落。
“一旦拿起了槍,不僅要有殺人的覺悟,也要有被殺的覺悟。”
新鮮的空氣湧入肺部,邊劇烈咳嗽,邊貪婪的大口呼吸的居依抬起了頭,那隻泛著剛藍色的手槍再次抵到了他的面前。
“現在,若是你仍然覺得拿著它,將會不斷置身於剛剛那種情形之下,如此也沒關係的話,就拿去吧。”
被殺的覺悟……嗎?
居依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想要發出聲音,然而在西斯武士那看似溫和的笑容面前,除了顫抖,什麼都做不到。
一秒,兩秒,三秒……
“遺憾。”
西斯武士拎起居依的領子,就像拎起小貓一樣。下一瞬間,居依體會了一把失重的感覺。當他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的時候,某種束縛著他精神的東西突然破碎了。男孩嚎啕大哭了起來。
“喂!”
下意識的接住居依的和宮梨旺衝著黑暗大叫。然而,阿斯拜恩早已披起光學迷彩的大衣遠去了。克勞斯向著她做了個抱歉的手勢,隨之而去。
“所以說小孩子就是麻煩……你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