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同類呢。”
“真是膚淺……你又知道什麼了!”
椎名聽到有人在尖叫。
那是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呢。”
還有查以堅定而自信的聲音回答。
“因為看著你,就像看著另外一個自己。你在等著某人——就像我在等我的她一樣。”
某人……
是啊。自己是在等著某人——準確的說,是兩個人。
“你之所以那麼喜愛玩偶,是因為你等的是自己的孩子……嗎?”
孩子……
在查說出那個詞的一瞬間,椎名的目光閃動。
那目光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對。沒錯。
記憶在轉動著。就像生鏽的齒輪咬合,碎片像是鐵屑一般簌簌落下,然後漸漸的連成一片。
………………………………
那個時候,她還不叫椎名。
“椎名”(Hina)這個名字,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小由理給起的。
真是個毫無品味的平凡名字呢。
那時候,還不叫椎名的少女懷孕了。
訊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瞬間傳遍了整個忍者裡,聞者無不目瞪口呆,然後欣喜若狂。
是啊。這可是件大喜事。
忍術的訓練辛苦到了近乎殘酷的地步,在任務中受傷那更是司空見慣。這一切都造成了忍者近乎扭曲的身體狀況。女xìng忍者的情況似乎更嚴重一些——為了任務的方便,她們甚至會用藥物來調整,乃至隔斷經期。
因此,女忍的受孕率一直很低很低。忍者們一直用外來的女人延續自己的血脈。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亂世。
少女的養父,忍者裡的頭目經常這樣感慨。
每次聽到這個男人這麼說,少女都會低下頭,用謙卑的姿態表示同意。似乎明白那些從小加諸於她身上的嚴酷訓練,都是為了結束這亂世而必須的代價。
養父也很高興。他並沒有兒女。養女有了孩子的話,家族在忍者裡的地位就更加安泰了。
不過,這些與孕中的少女無關。
她只是滿懷希望的憧憬著。
為了練習給孩子做衣服,她用拿慣了短刀和手裡劍,兩根指頭就能將身體吊在房簷下一整天,佈滿老繭的手縫製著各種各樣的布偶。不多久,貓,狗,兔子,老鼠形象的布團就堆滿了房間。
少女的手藝拙劣。能用手裡劍隔著紙門shè穿目標喉嚨的手,怎麼也無法縫製出可愛的形象。那些只能被稱為布團而已。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她越來越開心。越來越經常的,她帶著悠閒安然的微笑出現在午後滿是陽光的迴廊上,一針一線的縫製著布偶。
如果在以前,顯露出這樣鬆懈的神情,養父的懲罰早就來了吧。不過,這種時候他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
或許,這與生了孩子之後少女再也無法執行任務有關。
或許,只有在這段rì子裡,那個男人不再是嚴厲的師傅和頭目,而只是個單純的父親而已。
——這有什麼關係呢。
少女並未深想。
深想又有什麼用呢?儘管,少女早就厭煩了——事實上,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現在的生活。但是,若是沒有被那個男人收養的話,她恐怕早就無聲無息的死掉了。
這就是亂世啊。
甚至,養父還吩咐那些從外面來的女人做了些嬰兒的衣服——少女手藝進步的速度,顯然沒有她肚子大起來的速度快。
九個月。
嘔吐,頭暈,易怒……
大概是因為身體過於輕盈的關係,比起那些外來的,只是作為生下孩子的妻子的婦人,忍者少女的反應格外厲害。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九個月。
那一天終於到來了。
“嘎!”
特別準備的房間裡,少女用雙手抓緊了棉被,發出盡全力的憋氣聲。
至今為止,從未體會過的劇烈疼痛襲擊著意識。
“失禮了,熱水拿來了!”
“這是追加的布!”
端著飄出熱氣的大鍋,以及大量煮過的清潔布塊的女xìng忍者和忍者村的女人們來來去去。除此之外,她們無法做出任何事情。
事情很不順利。
雖然女忍者的體力遠過於普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