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餉還沒發。軍部用什麼向道爾採購武器?死亡沙海的沙子嗎?”
“沒錯。”埃德蒙爽快的承認了這一點,不過在中校的眼睛裡,拜倫特發現了更多的東西。這種發現讓他不禁渾身顫抖了起來。
“你們……你們根本就沒想付賬……八百萬眾神在上!你們是想照抄勃蘭登堡的建國思想,老天!你們難道指望建立赫爾維西亞國土上的普魯士,然後打倒羅馬?”
“您……”埃德蒙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然而他的眼神中卻帶著不加掩飾的惋惜。和那些過於年輕,對普魯士制度狂熱的大加讚賞,腦子裡只有鐵和血兩樣東西的同僚不同,年紀足可以做他們的父親的埃德蒙看到的東西更多。他本可以阻止這一切,但……
即使打破入伍時發下的誓言,即使讓臂章上的月桂葉花環蒙羞,即使將曾經同生共死的夥伴推入火坑,即使看著,甚至親手令這個國家的精英血流成河,即使徹底毀掉這個國家一百年來令所有國民自傲的共和體制,他也有不得不參與這場政變,親手製造流血奪去生命的理由。
“這太荒謬了!”拜倫特破罐子破摔般怒吼了起來。如果說剛剛他還抱有一點點指望,打算以自己的口才和地位為後盾爭取那一點點活命的機會,那麼現在他已經是心如死灰。
“隨您怎麼說吧。”
中校彷彿失去了耐心,轉身對剛才那個年輕計程車兵說了兩句。很快另外幾個同屬金色之翼的少男少女就被押了過來。身上還穿著當作道具的羅馬軍軍服,頂多披著一件大衣的他們在一群身著正裝的赫爾維西亞人中間實在是顯眼至極。
“本來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這麼幹,不過如果換成了羅馬人的話……”眼睛眯起來的埃德蒙-提亞科姆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手槍冰涼的槍身,看向金色之翼的演員們的眼神冷的幾乎沒有溫度。
“八百萬眾神在上,你一定會下地獄。”拜倫特深深吸了口氣,惡狠狠的詛咒。
“呵呵呵……”埃德蒙咧開嘴,似乎在笑,然而在他那一動不動的臉部肌肉的襯托下,那笑聲比十二月的寒風還要冷。他知道,這個頗有才智的議員,剛剛已經屈服了。
“那麼,”笑完之後的埃德蒙做了個“請”的手勢:“出於對您合作的感謝,我就不編排什麼‘來自羅馬的刺客刺殺議員之後被擊斃’的戲碼了。您還有什麼要求嗎?”
看也不看內容,連名字都懶得籤,直接在中校遞上的紙上按上指印。回頭看看金色之翼的少年少女們,拜倫特甚至還對他們笑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請找個沒人的地方。不要讓這些孩子們看到。”
揮揮手,兩個身穿皮夾克,而不是赫爾維西亞陸軍的藍色冬季大衣,頭上戴著頭套的男人上來想拉拜倫特,但這個矮矮的男人哼了一聲,昂著頭自己走進了黑暗之中。
幾秒鐘後,細微的金屬鋒刃豁開皮肉的聲音傳來。再次嘆息著搖了搖頭,中校重新把目光集中到歌劇院方向,並且輕輕地皺起眉頭:這也太久了吧?即便行動不順利,為什麼沒有傳令兵回報?
“!”
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激烈爆炸聲讓中校的眉頭猛然跳動了起來,更令擠滿了整個廣場的政變軍人和被他們扣押的幾百名觀眾出現了相當的騷動。能穿過歌劇院摻有大量浮石,隔音效果非常良好的輕質混凝土牆,可想而知裡面的戰鬥是多麼激烈了。
下一瞬間,埃德蒙皺起了眉頭。
這槍聲很奇怪,完全不是他所聽過的任何一種武器的射擊聲。
“傳令兵!”
又傾聽了幾秒鐘,埃德蒙終於忍耐不住,叫喊聲中一名傳令兵矮著身子跑了過來。
中校轉過身,緊了緊下巴上的鋼盔扣帶,疾步走向傳令兵。然而在半途他頓了一下,叫過那個之前負責看押這一小群人的老軍官吩咐了幾句。
“是。”
這麼回答著,老軍官走了回來,看著十個少男少女,最終嘆了口氣。
“開一輛卡車過來。”他把有埃德蒙簽字的紙條遞給一個身材尤其矮小計程車兵,最小號的阿德里安鋼盔也幾乎遮住了他的眼睛,隨後出身施瓦茨的軍官用流利的羅馬語讓羅馬的少男少女們起身。
他們安全了……暫時的。然而最終……憂鬱的老軍官這樣想著,隨即搖了搖頭:自己只不過是個僱傭兵罷了。
無血無淚的僱傭兵,一旦有了感情,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ps0:木有看過空之音的大家也可以吐槽嘛,沒有原劇情的限制吐槽更方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