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與機槍聯動的車載電腦鎖死液氣懸掛裝置的一瞬間,12。7毫米機槍喇叭狀的制退器猛然爆發出一團火光。
“嗚——!”
太過頻密的爆音人耳根本無法分辨,聽起來就像是一記放大了無數倍的長聲汽笛。那如夏日颱風時颶風吹襲過小巷,卻響亮的多的聲音充滿了撼人心魄的威力,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超寬車道旁的檢查站值班室的防爆玻璃瞬間就被這近在咫尺的巨響震裂出蛛網般密集的裂縫,隨後就被槍口氣浪吹開去。房間內的警備員頃刻間就帶著一頭一臉的鮮血向後仰倒,生死不知。
盡情燃燒的火藥氣體火焰中,零點五英寸粗細,個頭頂的上成年男子食指指尖的機槍重彈以三馬赫的速度摩擦著空氣,組成一條耀目的死亡之鞭。這暴怒的死亡之鞭所到之處,路面材料、道路基質、車輛、人體……堅硬的和柔軟的,強固的和脆弱的,都沒有任何區別的被洞穿、打飛乃至粉碎。即便是可以防止重型車輛直接衝擊的檢查站通道入口的防撞墩,也在幾發機槍彈的連續打擊下被剝落掉了五分之一體積的表面混凝土,不堪衝擊而斷裂扭曲的鋼筋網格間,被機械波震碎成沙子樣的內層填料水流般傾瀉出來。
被機槍邊角掃到的水泥墩尚且如此,被直接盯上的蘭博基尼本來也應該在一瞬間就化成一堆破碎的垃圾的。然而木山春生的反應、蘭博基尼的效能再加上一點點運氣,使得淺藍色的機械猛獸發出瘋狂的怒吼,在裝甲車機槍塔開始轉動的一瞬間成功從死亡之鞭的預定軌跡上脫開來。原本它所在的那個空檔上,機槍彈如影隨形的追來,驟然間濺起由路面材料組成的塵柱如同一排突然立起的柵欄!在一萬五千焦耳的動能面前,學園都市引以為傲的路面材料和最普通的水面也沒什麼不同。大大小小的碎片挾帶著機槍彈殘存的動能,劈頭蓋臉的就砸在那個非得開窗戶罵人的駕駛員腦袋上。當塵埃落定,油漆幾乎被刮光了的小型車擋風玻璃雖然碎成比小腳趾大不了多少的碎塊,卻好歹仍然保持著形狀。執意脫離這樣保護,非得把腦袋暴露在致命的暴風中的駕駛員連車門都來不及開,從車窗裡連滾帶爬的衝出來,一邊捂住被路面碎片砸出複數傷口,鮮血如注的額頭和臉頰,一邊發出不成人形的慘叫聲向著遠處逃跑。
逃跑的不止他一個,反應過來的地上車駕駛員們或手忙腳亂的掛上倒檔,或開啟車門向任意一個方向飛奔。總之,當裝甲車的機槍手按下手柄射出第二串子彈之前,木山春生的蘭博基尼附近,只要還能動的人就已經都不見了。
躲過第一個點射的木山春生繼續猛打方向,雙腳以任何一個弗拉明戈舞者都要羞愧至死的靈活和力量在離合器、油門、剎車上猛踩,檔位的變化更是如同上下飛舞的響板般變幻莫測。在她的操控下,蘭博基尼踏著圓舞曲的節拍以甚至可以說讓人賞心悅目的動作劃出弧形的舞步,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也與春之圓舞曲若然符節。在那一瞬間,即便是正向著她掃射的mar機槍手也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淺藍色的精靈在不斷掠過的彈雨中優雅的穿行,無論怎麼努力的調整槍口方向也打不中【注】。
“鏘!”
擊針發出擊空的聲音。高射速下,三百發的彈鏈只維持了四、五個長點射便告罄。愣愣把持著機槍塔旋轉電機手柄的機槍手直到背後車長的吼聲響起,才慌亂的從新的彈藥盒中抄起異常沉重的彈鏈重新上彈。此刻她甚至能聽見屁股底下的同伴低笑的聲音。
“這下子你逃不掉了!”
心眼頗小的機槍手因在上司和丟了面子而怒氣衝衝,向著經由一系列弧形運動退到了檢查站的中央隔離欄邊上的蘭博基尼咬著牙冷笑。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失去了所有規避空間的跑車在子彈的暴風中片片破碎,碎片隨風飛舞的情景了。
就和上個世紀,曾經一度流行的所謂暴力美學的電影中常見的那些場景一樣。
“什麼!”
正當她露出滿意的微笑狠狠拉動一下槍栓將第一發子彈上膛,然後手掌按在擊發手柄上時,車體上傳來的猛烈衝擊卻讓槍口產生了意料之外的偏斜。一連串的子彈無奈的向右傾斜了一個微小卻足夠的角度,將蘭博基尼旁邊高聳的中央隔離牆打得碎片飛濺,塵霧瀰漫。
除了木山春生本人,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被那奇蹟一般的蘭博基尼吸引,誰也不知道這輛灰色的minicooper是何時出現,又是如何在檢查站附近如長蛇盤曲般的減速彎道上獲得了一百八十公里的最高時速的。直到它直直撞上了裝甲車的屁股,經過學園都市重新設計和改裝的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