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覺得在那麼多人面前不便多言,而一旁的亦箏卻沒有想這麼多,急急忙忙的就過來拉妹妹的手,“既然這樣,你快和我上樓睡覺吧,明天還有事呢,不休息好怎麼行?”
“姐,姐,哪有這麼急的……”亦笙笑著拉住姐姐,心想著再怎麼樣也要把薄聿錚送走了自己才能上去,哪能這麼 失禮的。
亦箏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失禮,在她看來,客人有父兄陪著應酬,這是最好的,一個女子本就不該在陌生男子面前 過於拋頭露面。
兩姐妹這一拉扯,誰也沒有留意到亦箏的帕子掉落在了地上,直到薄聿錚彎腰拾帕的時侯,兩人尚不明所以,待到定睛一看,不由得都是一怔。
其實不單是她們姐妹倆,一屋子的人都怔住了,神態或驚或異。
薄聿錚是何等人,竟然會俯下身段,只為拾一個女子的絲帕?
明明是唐突之舉,他卻做得一派坦然,沒有絲毫輕佻之意。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他,而他卻彷彿並不在意。
他的手心裡,是那方潔白的絲帕,絲帕的右下角,用紅梅花枝挑繡著兩個小小的字——亦箏。
那鏽工極為精巧,疏影橫斜間,仿若有陣陣暗香,浸透著記憶的芬芳一道彌散開來。
他緩緩抬起眼睛,將那絲帕遞到亦箏面前,“盛小姐,你的帕子。”
亦箏的臉簡直紅得要燒起來了,一時之間接也不是,不接更不是,避退不得。
亦笙察覺到姐姐的不自在,正要開口解圍,卻突然看到身側的紀桓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她心底一黯,帶了些許沉悶的疼,低下了眼睛不再做聲。
她沒有看,卻能感覺他走到她們前面,大廳內的水晶吊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將她與姐姐整個的罩在其中。
他自薄聿錚手中接過了那方絲帕,彬彬有禮的道謝,“有勞少帥。”
薄聿錚收回手,視線在他面上淡淡掠過,並未太在意。
“少帥,還有一件事,”紀桓又再開口,唇邊微微笑著,眼底卻是一片清冷,
“三小姐大病初癒,今晚又受了驚嚇,恐怕不宜再操勞翻譯工作,我的英文和法文都不在她之下,如果少帥急需用人,我可以代勞。”
薄聿錚轉回視線, 去看他的眼睛,語氣淡靜,“若是盛小姐身體不適我絕不勉強,至於代勞,那也用不著。”
第四十四回
“嘶——”的一聲,火柴簇小的火苗在他掌心之中跳躍,他點燃了香菸,卻並沒有吸,彷彿他所需要的,不過是這微弱的紅暈籍以陪伴。
“我沒有關係的,明早十點,我等你來接武,就這樣說定了。”
她是這樣說的,對著另一個男人,微微笑著,一眼,也沒有看他。
紀桓閉了閉眼,雖然明白是他親手將她推開的,雖然明白自己早己失去了那資格,可是,心底那強自壓抑的疼痛, 又是為了什麼?
而她,又為什麼就是不明白,他不願意她與薄聿錚接觸,並不是單純的妒忌使然,雖然他不敢說一絲私心也沒有,可那最初也是最大的考量,卻完全是從她的安危出發的。
薄聿錚是何許人,他身邊人才濟濟會找不到一個英文和法文的翻譯?會平白起用這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涉世未深的女學生?
即便果真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在他已經明確表示自己也可勝任的情況下,他卻明確拒絕,這隻能說明他信不過自己,而所要翻譯的東西必然不是能呈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那麼,知曉了他的機密的亦笙,他又會怎麼處置?
他的權勢滔天,要一個人消夫,不過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所幸,自他進門起他便一直在暗處留神觀察,面對亦笙的時候,薄聿錚是沒有存絲毫惡意的,這無疑讓他心下稍安,卻又不可能完全放下。
指間微燙的刺痛讓他回過神來,他隨手將香菸按滅,抬眼看了看東方漸漸矇矇亮起的天色,開啟車門,下了車,向著自家大門走去。
“少爺,您怎麼才回來?”門房連忙迎了上來,見自家少爺眼底有濃重的倦意,卻又朝著書房走去,忙又問道,“ 要吩咐廚房給您準備點什麼嗎?”
紀桓搖搖頭,“不用。”
徑直上倒書房,關上了房門。
卻沒想到這份安靜並沒有能持續多久,輕輕的敲門聲便又響在了書房外。
“說了不用,下去罷。”
“是我。”
他以為是聽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