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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來的,李愛軍偷偷告訴他的,對付謝一這樣油鹽不進的,該示弱就得示弱,該可憐就得可憐,可是心裡實在是淒涼。

他這麼多年,無論是手裡拿槍,還是拿算盤,都是握著權柄,想要什麼、想戰勝什麼就去拼力一搏,還沒有這麼委屈地等待過別人宣判過自己的命運。

被人喜歡是受罪,喜歡別人其實也是受罪。

王樹民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吸了吸鼻子,看見謝一正坐在床邊上,膝蓋上放著一本不知道哪年月的雜誌。他慢慢地蹭過去,不敢靠太近,又不捨得離得太遠,就在距謝一差不多一米的地方站定,低低地叫了一聲:“小謝。”

謝一抬起頭來。

王樹民看著那雙眼睛,心裡說不出的酸。

謝一說:“安頓好了謝守拙,我明天就打算走了。”

王樹民心裡一緊:“你上哪去?”

“回上海。”謝一看了他一眼,“我不欠他什麼,但是他生我養我,這麼多年……現在這樣,也是應該的,我給他錢,他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還養得起——你還記得我媽麼?”

王樹民跪下的心思都有了,謝一這正經事哪壺不開提哪壺,瞬間臉就白了,他顧不上再裝乖,上前一把抓住謝一的胳膊,有些慌亂地看著他:“小謝,我……這麼著,你要是心裡不痛快,要殺要刮都行,只要你……只要你……”

“只要我什麼?”謝一臉上帶著那麼一點笑意,王樹民說不出來了,近乎哀求地看著他。

謝一目光轉向地面,低低地笑了一下:“這是她的命,我早就想通了,該是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那些事兒那些人讓她解脫開。你說她這輩子,庸庸碌碌,默無聲息,沒有親情,沒有愛情,也沒有什麼特別讓人印象深刻的友情,她什麼都沒有……多活些年不也是折磨麼?”

“小謝,別說了。”

“多活那些年幹什麼呢?讓她用自己的眼睛看見謝守拙把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帶回家裡來,亂搞麼?”

王樹民伸手抱住謝一,把對方壓在自己的懷裡,他覺得自己的胸口不夠熱,不夠暖和,怎麼也不能把這人冰冷的身體捂熱一樣。

謝一閉上眼睛,沒有反抗。

“她喜歡上了錯誤的人,一輩子都在為此付出代價。”謝一說。

王樹民手臂緊了緊,彷彿那句冰冷的、就判了他死刑的話呼之欲出,他想退縮了,不想聽謝一把那句話說出口。都說沒心沒肺的人最快活,是因為什麼東西一旦上了心,就要做好被傷害的準備。

謝一頓了頓,好像嘆了口氣:“你說……這代價,我要付到什麼時候呢?”

王樹民愣住了,謝一說得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那些字連在一起,他就愣是聽不懂了,半晌,他才哆哆嗦嗦地問了一句:“小謝,你、你、你說什麼?”

謝一輕哼了一聲,推開他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聽不懂?聽不懂算了。”

王樹民覺得自己好像站在雲端上了一樣,他當場跳起來,蹦到床上,使勁踩了好幾下,嘴裡發出不知道是像什麼動物的噪音,驢拉磨似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然後向站在一邊挑著眉看著他的謝一撲過去,巨碩的身體一下子把人撲在了地上。

謝一的肩胛骨正好磕在床邊上,疼得他“嘶”一聲:“王樹民你有病啊你!”

王樹民嚇了一跳,立刻從瘋牛病狂犬狀態裡轉換出來:“磕哪了磕哪了?我看看……哎你身上怎麼這麼多淤青?怎麼弄的?還有繃帶?!走走,上醫院去,不行你今天別走了,醫院看好了再說。”

“你蹬鼻子上臉啊?有完沒完,放開……王樹民你幹什麼?!”

謝一抗議無效,被王樹民一把扛起來,孃的這個一身蠻力的,剛才裝可憐的那玩意兒跑哪猴山上扯旗去了。

“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人了。別抵賴,你剛才自己說的——我的人我心疼,你得聽我的。”

“你放屁,我什麼時候說的?!我說什麼了我?!”

“那不管,反正你是說了。”

……

這世界上從來不缺這樣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兒。

後來麼,後來當然日子還得照常了過,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向瓊瑤奶奶筆下的男女主角,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不睡,談個戀愛就什麼都有了。咱還得奔波勞碌,還得吃喝拉撒,還得努力工作,還得掙錢養家,當然……還得和父母糾結一下關於性向方面的小問題。

對於這個,謝守拙是沒什麼發言權了,謝一一年到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