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要收他為徒?為什麼要隱居此地……太多太多的疑問在心中匯聚,牽連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你師父是在何時、何地救你?”盯著原重生的眼睛,他暗結手印推算,卻發現並沒有什麼異常。
“我不知道。”師伯看他的眼神好奇怪,令他不免有幾分不自在。
“怎麼可能?”原重生的回答出乎運天的意料之外,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說謊,“你怎麼會不知道?”
他也想知道,但是他記不得,也沒有人告訴他,他想要追尋結果,卻令師父雷霆震怒。眉心又開始熱起來,伴隨著疼痛,引發太陽穴的陣陣抽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重生仰頭朝天,用盡力氣大聲喊叫。天地漸漸黯淡下去,眼前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看不真切,覺得大腦在不斷膨脹,令他頭痛欲裂,苦不堪言。
紅光在他眉心浮現,原重生看不見,從運天的角度,卻看得一清二楚。在短暫驚異之後,他回神,迅速咬破中指,併攏食指和中指,貼近原重生的眉心。一滴小小的血珠滲入,立刻隱沒不見。
強大的熱力幾乎令運天把持不住,他咬牙,凝視仔細盯著原重生的眉心。在看見紅光中隱約有白光出現之時,摁在原重生眉心的二指用力一點,手向外牽引,一道耀眼的白光隨著他的動作自原重生眉心拉出,他大喝一聲:“收!”
再看向原重生,沒有了白光的摻雜,眉心間的光芒,鮮紅得如血一般,令人心驚膽戰。他的周身,隱約有紫光浮現,強烈的氣,根本就不可能忽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七年前以為已經除去的人,原來還好好地活著。怪不得,天象沒有改變;怪不得,國運沒有轉換。只因為,面前這個註定要改寫歷史的原重生,他還活著!
天邊傳來滾滾雷聲,勁風捲起地面殘葉,呼呼作響。
牢牢注視緊閉雙眼的原重生,運天緩緩從身後抽出長劍。出鞘的劍身發出冷冷寒光,與他陰沉的表情交相輝映。
有雨水落下,滴在他的眼睫上,他的眼皮抖動了一下,沒來由地,心神居然恍惚了片刻。搖搖頭,他抬腕,將拔出的長劍指向原重生的眉心。
重生、重生,流光給他取這個名字的用意,可是希望他有一個嶄新的將來?可惜,今日今時今地,原重生的性命,就要了解在他手中,就此劃上一個句號了。
“原重生,不要怪我,你出生在這世上,註定不可能逃脫劫數。”
劍尖,狠狠地刺進原重生的眉心,只一下,寶劍頓時被鮮血沾染。
“轟隆隆——”又是一陣雷聲,接著暴雨傾盆而下,毫不留情地打在運天和原重生的身上。
天生異相,本要再用力的手停了停,同時,有什麼東西打中了他的手腕,酥麻不已。難耐之間,運天不得已,鬆開了手中長劍。
“流光!”托住手腕,腳邊,是一個金色的鈴鐺。抬頭,運天盯著憑空出現的人,愕然不已。
“師兄,你還是不放棄。”流光看了一眼血流滿面卻仍然緊閉雙眼坐在地上的原重生,轉過頭,看面前的運天。
“為什麼要阻止我?”雨太大,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打在他身上,有幾分疼痛,“你可知,你收容原重光,是大逆不道的行為?”
曠野中,他的叫聲混合著刷刷作響的雨聲,飄忽得很遠。
封印原重光的記憶,將他帶離塵世,試圖以清修來強制改變他擔負的使命……逆天而行,流光她,真認為行得通嗎?
“我沒有放任他按照自己的生命軌跡行走,對師門,沒有背叛,算不上欺師滅祖。”耳邊的鬢髮,溼漉漉地貼在臉頰,流光眯著眼睛,在大雨中與運天對視。
“那又怎麼樣?”運天盯著他與流光之間仍在靜坐不語的原重生,額頭的被劍刺出的血洞,仍在汩汩冒血,不斷地流淌。
他沒有死,他知道,方才的那一劍,還不足以使他斃命。
“他終究是要覺醒的!今後的他,是師父的敵人,是大宋朝廷的逆賊。縱虎歸山,後患無窮,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流光回答,下意識否認原重生會與她處於敵對場面的情形。撩起袖袍,向前走,泥漿濺上她長袍的下襬,她沒有理會,只是一直走到原重生身邊,徑直蹲下,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輕輕搖晃,“重生?”
“流光,你究竟要做什麼?”
“但是我會證明給你看,應天命而生之人早在七年前就死了,眼下的原重生,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