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吆喝了三、四個男子才將人給撈起。
仵作一面勘驗屍身,一面說道:“大人,是溺死的,他嘴裡有水。”
翟炯儀頷首道:“可有其他外傷?”
仵作檢查了下四肢與胸口。“目前看來是沒有。”他一面勘驗、一面喝報,吏胥在一旁快速地填寫屍格。
雀兒小心地在屍體周圍檢視,而後走到井水邊。
翟炯儀朝梅岸臨說道:“派人到王海家通知他家人,最好要他兄弟來一趟,但先別讓他父親知道。”
“學生明白。”梅岸臨轉身對一旁的衙役交代該辦的事情。
仵作勘驗完屍體,將之帶回衙門後,天已泛白,市集的人群開始聚集,翟炯儀下令將井封起來後,一行人便離開了現場。
很快地,王海的兄長來認屍,雀兒特意離開,她不想留在那兒面對親屬悲傷的情緒,這是她最無能為力的一環,就算她有天大的本領,能解決各種案件,可她無法讓人起死回生。
她回到內宅,明基正好起床,她打水讓他盥洗,一邊試探地問:“明基,昨天我接到胡大人的信,他邀我們到建州玩,你覺得怎麼樣?”
“建州在哪裡,很遠嗎?”明基拿布巾擦臉。
“大概要半個月吧!如果搭船的話,會快些。”她回答。“你想不想坐船?”
明基咧出笑。“好,我要坐船。”
雀兒安心一笑。
“我問啟允要不要一起去。”他說著就往外跑。
“等等。”雀兒急忙扯住他。“他不能跟我們一起去。”
“為什麼?他說要帶我去揚州玩,那我去建州也要帶他去。”他一臉認真。“我們是好朋友。”
“明基,你聽我說,他不能跟我們一起去——”
“為什麼?”
雀兒一時語塞,一會兒才道:“他有事要忙,沒空。”
“那我們等他有空一起去。”他微笑回答。
雀兒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放棄,她晚一點再跟他談,她若是太強硬,他的牛脾氣也會出來。
“我去看他起床了沒。”
“他出去了。”雀兒說道。“大概晚一點會回來,你一個人先在院子玩,好不好?”
“好。”明基拿起地上的蹴鞠,跑到院子去踢球。
雀兒閉上眼,讓自己靜下心來,等她覺得舒服一些時,才起身到前宅,聽取相關人等的供詞。大人在二堂詢問王海的兄長王福的敘述,他的聲音哽咽,也充滿憤慨,不斷請求大人為他作主。
雀兒站在屏風後聽著證詞,堂上除了胥吏寫供詞外,她自己也拿著紙筆記下一些她認為重要的事情。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梅岸臨站在一旁小聲問道。
“目前沒有。”她搖搖頭,隨即止住,大概是昨晚沒睡好,頭隱隱泛著疼。
“是嗎?我還以為你會有什麼新發現。”
雀兒沒應聲,只是低頭假裝思考。自從三個月前“獵戶”事件後,他對她的態度開始有了轉變,從剛開始的不太理睬,忽然變得熱絡起來,他會主動找她攀談,也會詢問她的意見。
她儘量保持低調,不想激起他的競爭心態,但他一直不放棄,總喜歡三不五時刺探她。她不想跟他一般見識,但有時他的態度實在惹人厭,尤其是她頭疼時,實在沒心情應付他。
“我有一些發現,你想聽聽嗎?”梅岸臨說道。
“晚一點吧!我人有些不舒服。”她收起紙筆。
梅岸臨立刻道:“你不應該逞強的。”
“什麼?”她抬起頭。
“我是說你不應該去看屍體的。”他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你剛剛回內宅是因為不舒服吧?”
“我很好。”她簡短地說了句。
“我可以理解你事事要與男人爭強鬥勝——”
“什麼?”她匪夷所思地看著他。
他嘆口氣。“我知道有個這樣的丈夫對你來說一定很辛苦,我想你心裡也很苦悶。”
“我不苦悶。”她決定自己還是回內宅歇息,甚過與他談話。“我一會兒再過來。”
“你最好回去休息,你的臉色發白。”梅岸臨說道。
雀兒沒回話,點個頭後便轉身離開。
一刻鐘後,翟炯儀問案告一段落,梅岸臨自屏風後走出。“大人,據王福所說,王海三天前曾與鄰人李保有爭執,甚至打了一架,咱們應該將李保叫來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