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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再說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比這更兇狠的,我照樣泡在水裡。”

他英雄蓋世,不怕受傷不怕痛,刀風劍雨全都能安然挺過來,為什麼偏要在憶君面前扮病嬌,要水要茶,支使她團團轉,日夜不得消停。

憶君的體力透支得所剩無己,她每天緊繃著神經應對兩位公主、尚府的長輩們,說話做事小心得不能再小心。這還不算,她還要面對尚坤,面對他沒完沒了的花招百出。

在她這個年紀,理應在兄長的陪同下,出門會情郎,嫁個凡夫俗子,兩人吵嘴打情罵俏,磕磕碰碰過平常的日子。那怕羅家挑人走了眼,她的丈夫不成器,她也不怕,大周風俗可以和離,卷好鋪蓋再回羅家。

這個時代,身份和地位是不可跨越的鴻溝,尚坤再好再優秀,她連和他談場平等戀愛的資格也沒有。試想今後常年和他相處,尚府的後院會有更多的女人,他還要娶正妻,憶君不是毫無感情的冰冷機器人,她既要躲著他又要哄好他,天知道她該怎麼做。

就這樣平白淪為玩物,青春大好的時光,不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全耗在一個籠子裡,等著別人有一天厭倦她,棄之如履。倘若有一天真能回家,還要感謝被人玩弄了之後可以回家療傷。

任誰看,她都是一朝得勢,隆寵無比,該感恩涕泣謝過尚府。感謝他們低眼對待她,感謝別人把她當成一個入了主子眼的物件,感謝錦衣玉食換她卑躬曲膝。

憑什麼?憶君用力打到尚坤受傷的胸口,她這副病體也不會長壽到哪裡,她就不信,尚坤會因她遷怒到子君和羅大嬸,她突然不覺得生命有多寶貴。

憶君那幾拳雖然沒多少力氣,可正打緊要處,尚坤也是吃痛,把人撈到地面上,捏緊她的肩膀,厲聲:“阿圓。”

“你放手”,憶君幾乎是吼著,不顧肩膀上的疼痛,用力要掙脫他的鉗制。

不明白阿圓為何突然之間發怒,尚坤用力把她摟在懷中,一下下撫她後背順氣,低頭讓步:“莫氣了,我不去劃舟,再也不嚇唬你,嗯!”

誰氣這些,憶君的忍耐度已過了臨界點,一經爆發不可收拾,她的手用不上勁,張口咬住他胸前一塊藥,咬完之後還不解氣,狠狠道:“尚坤,我要回家,不想再呆在這裡,就是死也要死在羅家。”

她想要自由,想要不太脫離現實條件下的平等對待,想和一個男生正正經經談場戀愛。這一切尚坤和這個時代都給不了,更不提愛情這種奢侈品。

“阿圓”,尚坤也怒了,扳起她的臉,神色凌厲狠決,一字一頓道:“你想要什麼,只不許提回家的事。”

想要什麼?說得他很萬能,憶君已在半瘋狂間,睇目冷哼:“我想要風風光光站在人前頭,侯爺能滿足我的心願?”

尚坤慍怒的面孔慢慢放緩,綻開笑顏,低頭抵住憶君的額頭,輕聲呢喃:“我會讓你遂了心意。”

“我什麼也不要”,憶君冷冷推開他,她心底是有那麼一絲在意他,每天和他朝夕相對,眼睛不由己隨著他走。可她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走下去?是裝成沒事人,渾渾噩噩消磨幾年時光,撈點私房錢,回青魚巷重新開始。還是。。。。。。

一時的瘋顛過後,無盡的涼意湧上後背,憶君緊縮肩頭,雙臂互抱能保持一點溫度,幽幽道:“尚坤,你不要再娶別人好不好。”

她知道的太多,尚坤不會放她走,將來也難說會放走她,等有一天色衰失寵,後半身只有虛度光陰,還要防著厲害的主母隨時拿她開刀。

憶君不是傻子,能瞧出尚坤對她的那份真心實意,她卻不能保證他會有幾年的熱度,三年?或五年?她統統都不知道,她更找不回來自己最初的心。這一切都讓她心裡有恨,恨有人故意把她帶到尚坤面前,更恨尚坤那個爛人偏偏挑中她。

她不太期待他有什麼樣的回答,只在發洩自己的不滿。

尚坤一直盯著阿圓,嘴角微勾帶絲淺笑,好像他發現了新大陸,阿圓的爪牙伸出了病殼,她在他面前現出真的一面。也不全是,她還有話沒說出來。

“好”,過了半響,尚坤才回答,輕輕摟了憶君,下巴在她髮間蹭來蹭去,放慢語調,“阿圓,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放心,天上的仙女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憶君渾身虛脫,靠著尚坤勉強能站住。她自導自演一出鬧劇,帷幕落下,戲該收場,觀眾的表情卻不是她所期待。或者她不是一個好演員,沒能真實表達出自己的意圖。

“給我房裡多置幾套書。”

“你不許再嚇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