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3部分

付她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偏生人家卻高抬貴手放過。

如同多少年以前大長公主放祖母一馬,容許她出京尋人家另嫁。

除了這點,她不再欠尚傢什麼。

扶著婢女的手出門,裕王府的女官眼都看得發直,柳嫣然見慣了別人這樣的神色,自顧自上車。路上聽她們嘀咕碰見過武英侯,又說起大長公主府裡新寵,能被風吹倒的一個小美人,一朝飛上枝頭,麻雀變鳳凰,比一般官家夫人女郎要體面云云。

說話的人毫不避諱,當成柳嫣然的面嘖嘖贊聲不絕,最後帶著絲幸災樂禍,“出了那麼個狐媚攪事精,尚家早晚安寧不了,小侯爺不好相與,兩位公主更不善茬,以後有得樂子瞧了。娘娘可是說了,看好咱們裕王府的人,絕不能出現媚惑王爺的下流胚子。”

這話意有所指,說的是尚坤身邊的新寵,卻指向車裡的柳嫣然,意在敲邊鼓告誡。

說是不再流淚,柳嫣然還是消然灑下幾滴淚水,轉過身揹著拭乾眼角。等進了裕王府下車,她只茫然跟著女官的腳步,亦步亦趨跟在別人身後。

一路走來,觀得此處院落不比自己先前住的那個,小而狹窄,院裡隨意種著幾樣花草,普通的芍藥薔薇之流,開得豔麗且俗氣。進到屋裡,再看陳設,和她在尚家的閨房更是天差地別。

床帳上的鮫紗厚重,霧沉沉的顏色,比不得尚府幾個粗使婢女的用度,即使是柳嬤嬤素日用的也比這好上十倍。

別的物件,柳嫣然也無心再看,只說困了,打發裕王府的女官及尚府跟來的婢女們都出去,躺在床間想著事,不知不覺睡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天色已黑,屋裡點著一盞燭火,床頭坐著一個人影,適中身材,金冠束髮,溫秀俊雅脈脈盯著她看。

她下意識抓緊衣領,怯怯喊一聲裕王殿下。

裕王拍手喊進來婢女,亮起屋內燈火,轉過身在燈下細細打量名動京城的美人兒。所謂傾國傾城色,柳嫣然的五官生得極美,眉眼都是靈活像是會說話,這樣的人沒能打動尚坤的心,他可真是鐵石心腸。

裕王腦中泛現另外一張臉,開元寺、青峰嶺別院兩次相逢,那名羅姬始終落落大方,怯弱的人兒卻帶著風骨,不拜皇子公主都當成平常事,跟著尚坤也不把其他人當回事。

他走近抬起柳嫣然的下巴,水色瀲灩的鳳目躲躲閃閃不敢看他,一雙玉手緊抓著床上錦被,身子也微微發抖。

如廝美人在前,豈能錯過,屋裡的婢女們早識趣退下,留下柳嫣然無助任人褪下衣衫,她清楚看到裕王眼中的驚豔,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唯一可依仗的資本。

她不是什麼都沒有,還有自己這張臉。

落雨灑花心,花開始豔被釆擷,柳嫣然閉目承受一切,貝齒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她都不知道自己變成怎樣羞恥的模樣,落到別人眼中更是楚楚生憐。

“痛嗎?”事後裕王環著她問道。

柳嫣然泫然欲滴,輕輕點下頭,把羞紅的臉埋在被中,耳邊傳來男人吃吃的笑聲,她更是羞愧,恨不得把整個人藏起來。

天明時分,屋裡的男人早不知去向,進來兩個年老的宮人收拾床鋪,拿過白色錦帕上血漬互視一眼,裝在一個匣子裡自去覆命。

頭髮挽成髻,肩上的半披著的碎髮都梳籠到一起,兜上珍珠紗網,柳嫣然才意識她還沒有及笄,卻早早梳了婦人頭。

夢中無數次想過自己及笄時的情景,祖父也允諾給她一個盛況空前的及笄禮,請來京中名門貴女觀禮,然後再讓她嫁給二表兄。話猶在耳邊,轉眼她卻成了裕王的禁臠,柳嫣然也是識文斷字的,曉得這兩個字的含義。

祖父的信誓旦旦倒好像嘲諷她如今的不堪,一滴淚珠滾落下臉頰,打溼才施過的脂粉,柳嫣然忙用帕子拭了,草草用過幾口早飯,尋到柳嬤嬤的屋子裡。

“嬤嬤”,她不顧屋裡有婢女,當場哭出聲,抽抽答答哭了一會兒,她知道這裡不是尚府,處處有人盯著她,使喚屋裡一個小婢女打水洗過臉,這才坐在床邊看柳嬤嬤用飯。

一個小婢女手底下慢了一步,臉上挨柳嬤嬤一記耳光,撇著小嘴卻不敢哭,淚花全憋在眼裡。這屋裡全是尚府跟來的婢女,柳嫣然自己帶了十個人過來,另有兩個婢女專門服侍柳嬤嬤。

“嬤嬤”,柳嫣然出聲阻止,拉過小丫頭到一邊,偏頭看她臉上五指分明的紅印記,瞧著床上怪僻的老奴嘆一口氣。

“我屋裡有傷藥,自己過去無論找到那個姐姐,她們都可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