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雲尚儀趕到關著聆風院眾侍婢的小院,面無表情公事公辦道出對她們的處罰,院內已是哭聲連連,另有一名侍婢早已暈死過去,紅芍和阿凝緊抓她的裙角哭求見郎君一面。比起前面的惺惺作態,紅芍真正哭得聲嘶力竭。

冷冷瞥向地上的人,動心只在轉瞬,雲尚儀傾刻間恢復一貫的理智和精明,命人拉開紅芍兩人,留下辦這種事的老婆子,揚長而去。

從五歲進宮,已有整三十年,雲尚儀只信一條,聰明的人絕幹不出有失水準的事。若有人突然做了蠢事,只能說明她平時偽裝的好,本質還是蠢材一個。

就像那羅家女郎,郎君不在時拿喬做態,憑誰都不放在眼裡。等郎君回來,只嬌弱一句話,既博得了同情,又勾去了郎君的心。是要有點真本事,才能淌住大長公主府這趟看似富貴的水。

******

離開足有一個月,再次回到青魚巷,憶君控制不住自己就想落淚。因為車裡有外人在,她才收回淚花,進家門一頭撲進羅大嬸懷裡不再抬頭。

大長公主府的女官忽視羅家母女失禮的舉動,客客氣氣放下各樣藥材和補品,又留下幾身女孩兒穿的衣裙,囑咐府醫守在羅家,諸事都辦妥,才帶著人回府覆命。

屋裡只剩羅家母子三人,羅大嬸拉著女兒瞧不夠,捏了捏她身上的肉,又捧起小臉仔細端詳,輕輕挑開額髮見一塊落疤後的淡紅印記猶在,她不由帶著哭腔,“阿圓,你都受了什麼樣的罪,全怪你阿兄瞎了眼,不明不白引進來一個鬼,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羅大嬸肯定知道了尚顯的事,子君悶著頭不發一詞,反倒要憶君來安慰:“阿孃,我只是磕破了一點皮,不要緊,用了宮裡的生肌膏,聽說不會留下疤。”

見羅大嬸仍是涕淚漣漣,憶君鬼使神差寬慰道:“你老人家放心,小侯爺待我很好,我沒受委屈。”

他是待她不錯,可這種好憶君不想要。她無力改變現狀,說兩句話哄孃親開心總是可以的。

羅大嬸聽見話收起淚,左右審視女兒,嘴皮翕動好幾下才小心翼翼問道:“阿圓,小侯爺真的瞧中了你。”

這話問得,憶君根本不想正面回答,只勉強點一下頭。

阿圓能被武英侯相中,說明她的女兒的確出眾。羅大嬸心裡才燃起一股得意,轉念又想到羅家小門戶,高攀大長公主府,阿圓進門要給人做小。她的女兒病弱又沒經過事,豈不是要被人給活吞了。

思來想去,羅大嬸有心想問女兒幾句,又怕招來她的不痛快,惟拿眼狠剜兒子。都怪大郎多事,領誰來不好,偏生領來小侯爺的心腹尚顯,人心隔肚皮,那尚顯欺瞞他們家做出這樣下作的事,老天怎麼不報應他?!

子君心裡也煩燥,怕阿孃話多嘮叨,兩把拉起她哄道:“阿孃,你到廚房裡瞧一眼,看有沒有可口的吃食,阿圓回來也有半日功夫,讓她墊點肚子,還要服藥。”

羅大嬸醒過神,迭聲應下,邊出門問女兒想吃什麼。

“要白餅,再熬上半鍋粥。”憶君衝口而出,她確實想吃得清淡點。

那廂羅大嬸轉身去了後廚房,子君才有功夫細看妹妹,他伸出手輕捏妹妹的臉蛋,甕聲甕氣問道:“阿圓,若你不願意。。。。。。”

不願意又能怎麼樣,子君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話音嘎然而止,人又陷入低沉,眉目間帶著從未有過的憂色。過了半晌他才抬頭扶起憶君回到她的房裡,盯著妹妹吃過兩口粥,服過藥睡下,轉身出來回到前院自己的小屋裡折騰行李。

羅家家底本就薄,子君房裡好一點的衣物和兵器都是尚坤為親衛們置辦的,他幾次摸向腰間的玄鐵牌,最終一咬牙將它取下,輕放在桌上。

尚府親衛的特殊標記,陰刻小篆尚字,子君曾經夢寐以求,為之奮鬥了整個少年時節。他能記得阿孃拿著棍子追在身後,就為趕他回學堂。學堂裡夫子雲裡霧裡的講課,子君打小聽得昏昏欲睡。他嚮往尚家人那樣英武威風,企盼著有一天能親上沙場殺敵,立下功勳。

最初想為阿孃討個榮封的誥命,後來盼著能多拿俸祿,為妹妹治好病。

手輕輕撫過尚字玄鐵牌上暗紋,子君帶絲不捨攥緊它,回屋和阿孃打聲招呼,轉頭騎馬奔出青魚巷。

“你說要離開尚府?”尚坤聽了親衛的話,轉過身認真盯著子君看,半眯眼追問一句:“為了阿圓,還是不想見到阿顯?”

子君無論在外有多愛說笑,在郎君面前他總是訥訥嘴笨得不行,撓頭支支吾吾道:“屬下就想自己出去博份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