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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舅舅透露出要把七公主許配給他,尚坤斷然拒絕,也不尋藉口,就說掃了興,起身出了宮門。

留下裕安帝一個人在甘泉殿搖頭,他這外甥真是不知跟了誰?

才回到大長公主府,原本興沖沖要向祖母請安的尚坤被人半道截下。那名侍婢低聲說了什麼,尚坤輕笑道:“阿圓不肯回家?”

小沒良心,昨夜鬧著非要回家,今天又不想走,這是良心發現了!

尚坤向來自我感覺很好,心情舒暢打算把小傢伙撈上一起祖母請安。那名侍婢又支支吾吾說出後面的面,她偷瞄一眼郎君面罩冰霜,嚇得又垂下頭。

第31章 花開無聲

聆風院一如往昔靜寂安然,全然瞧不出幾個時辰前它是那樣的喧鬧吵雜,院裡跪著的婢女們都被雲尚儀的人帶走。

尚坤走路瞧不出有多快,卻是轉眼間到東廂房廊下,雲尚儀迎上前喚一聲:“郎君。”

他點一下頭,算是回應祖母身邊的親信,腳步不做停進到東廂房,見阿圓倚靠在床柱上閉目養神,不由腳下放輕慢慢走過去。

她面色慘白,睫毛輕扇,胸脯一下下震動,手裡拿枝金釵握緊不放。她在裝睡,尚坤聽人呼吸辨別真假睡著都是小事一樁。

他從阿圓從手中抽出釵子,對著陽光瞧了瞧,又放在鼻間輕嗅,大手穿過她的髮間能摸到後腦勺一道輕痂,應該劃了不小的一個口子。

憶君知道他來了,閉目就是不想理,之前氣頭上醞釀了許多話,在等待的這半天功夫裡的全都趨於平靜。

“侯爺,命人送我回家罷。”

她的聲音聽起來嬌弱無力,透著委屈勁,莫名牽動尚坤的心。他聽見“嘣”的一聲輕響,就像花開的聲音,像他在年少時節聽見院中紫薇花瓣綻開的一瞬間,滿院都瀰漫著清香。

“好”,尚坤停下手,大拇指輕輕摩挲憶君的臉頰,衝著門外說話:“雲尚儀,進來服侍阿圓出門。”

雲尚儀應諾進屋,兩下為憶君挽好頭髮,重新拿過一個白玉釵別在髮間,反正未及笄的少女髮髻也簡單,用不著繁瑣的各種珠花。越是一根白玉釵,愈襯得憶君如嬌花照水,楚楚生憐。

尚坤全程在旁註視,在憶君臨出門時為她提一下衣領,輕聲叮嚀:“先回家去,過兩天我派人去接你。”

憶君很累,她本來病著,昨晚和尚坤在湯泉池子裡折騰半宿,服過藥睡了一小會兒,才天亮又被人早早喊起來,和幾個侍婢們打了場嘴架,這回子累得話都不想說。她點了下頭,目光從尚坤臉上掠過,跟著雲尚儀出院坐車,此時唯慶幸尚坤痛快地放她回家。

雲尚儀命自己身邊一個得力親信,也是一名六品女官親自帶人送憶君回家,後頭跟著一輛車裝著藥材等物,另有一名府醫也跟著先去了青魚巷。目送車駕出了大長公主府,她才折返回聆風院向尚坤一五一十稟報實情。

尚坤只聽了一半,揮手打斷道:“除了出頭的幾個,其餘人發到渭水以南莊子裡嫁了,那幾個挑事的,尚儀看著了結了罷”

了結兩字意味明瞭,雲尚儀應諾明白,她見郎君心情不好,依是硬著頭皮再道:“咱們的人只能進國公府的大門,卻是決計進不了柳氏的院子。郎君您看,要不換個法子。”

祖父嚴防祖母的勢力伸到國公府不止一年兩年,尚坤早都想到,也不甚在意吩咐道:“到阿孃那邊要個得力的人,若祖父再不肯放人進去,那就告訴他,等著看柳氏一輩子待字閨中。”

尚坤邊說話手下輕輕撫著金釵子,那支金釵釵頭打著小巧的玉蘭花,片片花瓣栩栩如生,竟能看清花蕊上的粒粒花粉,骨格清奇,如一枝風中挺立的白玉花。令他回想昨夜在湯泉,阿圓倔強的神情,一雙黑曈寫滿了不服氣,她比他想像中的要更強。

他嘴角漾著笑,專注對著一枝玉蘭花金釵,和任何一個普通的華族青年沒什麼兩樣,看似俊美又多情,輕而易舉虜獲閨中少女的芳心。

雲尚儀卻不認為,得不到郎君回應,她悄悄退出來辦正事。尚家的男人都是危險的,愛上他們難有好下場。前例便如大長公主,一輩子念著老國公一人,事事以尚家為先,殫精力竭,操碎了心,臨了也沒落下好,在老國公眼裡不如一個野路來的表小姐。

郎君要拿柳氏做什麼,她也能猜出幾分。想那柳氏養在尚府,從不曾拋頭露面,下月太液湖賞荷高調亮相,憑著她的姿色是能興起一股不少的風浪。

猜什麼也不要去猜男人的心,更不能高估你在這個男人心裡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