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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溫特斯指揮機關槍構成火力網,這樣,我們(1排)就可以爬起來繼續前進,迫擊炮兵也能集中攻打那兩個草堆。榴彈手打了好幾發榴彈,那個草堆燃燒起來,那兩個狙擊兵也就嗚呼哀哉了。”

團裡把I連(有25人)放在右邊打,但成敗的關鍵在E連。這是對E連最後的考驗。E連已經處於低谷。總的來說,它的官兵們都沒有達到在諾曼底傘降時的標準;帶領E連投入D日作戰的軍官在1945年已經一個不剩;士兵有一大半是新的。老連隊剩下的核心是軍士們。他們都是從託科阿營地出來的,自從戴克在荷蘭接管該連後,就是這些人把該連團結在一起。

他們活得很累,一直處於十分緊張、高度戒備的狀態。他們堅持著,戰鬥著,壓抑著自己的情感,那些情感一直都有,正如約翰·基根所指出的,那些情感“來自人的最深的擔憂:害怕受傷,害怕死亡,害怕使那些弟兄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們應該對這些弟兄負責。那些情感還涉及到人類最最暴烈的感情:仇恨、憤怒和殺人的渴望”。

在這些感情的衝擊下,一些無法控制的想法在他們腦中馳騁。他們看到軍官們有的開了小差,有的嚇破了膽,有的成了啞巴(就像戴克中尉在這次危急時刻一樣)。就算他們不能選擇開小差,但也完全可以選擇不去帶頭衝鋒。沒人能強迫他們這麼做,就像誰也不能強迫戴克行動一樣。

這些軍士都來自託科阿。由1942年那個炎熱的夏季和索貝爾上尉訓練出來的E連至今就只剩他們了。在連隊長期缺乏有效領導、士兵蒙受重大傷亡的時期裡,是他們把全連團結在一起。

所以這是一場考驗。1942年連隊初建時的問題是:能否把一支由平民組成的隊伍訓練出來,進而使之為在西北歐戰場上與德軍長期作戰做好準備?說不行的不單單隻有希特勒。但究竟行不行,答案還要看1945年1月冰雪覆蓋的比利時戰場;對E連而言,現在就是考驗。

士官們已準備好接受考驗。連隊的託科阿核心已準備好服從命令並實施領導。這個時候,斯皮爾斯氣喘吁吁地趕到了。他對著戴克脫口而出:“我來接替指揮。”

利普頓中士和其他人都擁戴他。他大聲釋出命令,2排這邊,3排那邊,迫擊炮全力開火,機關槍全力射擊,衝啊。他衝了出去,沒有向後看,心裡想弟兄們會跟上來的。果然,他們跟著衝了上去。

“我還記得福伊前面那片開闊地,”斯皮爾斯1991年在一封信中寫到,“當時,稍有動靜就會引來火力。我獨自穿越那兒時有一門德軍88炮向我開火,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1991年,和溫特斯以及馬拉其站在那兒時,利普頓回憶起斯皮爾斯的衝刺。他還記得他們到達福伊外圍的房子時,斯皮爾斯想知道I連在哪裡。“於是他一直跑進德軍防線,從另一邊跑出來,和I連指揮官交換意見後,又跑了回來。天哪,那印象真是太深了。”

2、3排隨著斯皮爾斯衝出去時,1排開始向他們靠攏。馬丁中士做最後檢查時發現二等兵韋布在一棵樹後,保持開槍的姿勢一動不動。“快點,韋布。咱們一起上!出來,快點!”沒有回答。“嘿,媽的,他們還在開著火呢。我衝到樹邊,那棵樹只比你的胳臂粗一點。我正好跳到他身上,因為沒有辦法跳到他邊上。我把他翻過來,發現他兩眼之間中了一槍。”

連隊衝進福伊。官兵們開足了連裡所有的槍炮:M—1、衝鋒槍、火箭筒、輕機關槍、迫擊炮、手雷,還有大炮掩護。一時間,子彈從房子裡嗖嗖地飛出,美軍手雷在房屋裡開了花,迫擊炮一發接著一發,磚瓦亂飛,塵土四起。

即使這樣,德軍抵抗仍很頑固。避過美軍第一次衝鋒的德軍狙擊手開始回擊美軍,造成多人傷亡。沒有哪個弟兄負了兩處傷就在哪個角落裡停下來。小時候常常爬到樹上抓松鼠的來自弗吉尼亞山林的希夫提·鮑爾斯大叫“我看見了”,隨即開槍。利普頓回憶說,“我們不再被阻在那裡了,便跳起來繼續進攻。”

所有弟兄都邊打邊進。儘管德軍(黨衛軍第9裝甲師第10精銳裝甲團6連)只是在打後衛戰,為向諾維爾撤退作掩護,但他們為了保障逃跑路線的暢通仍然頑強抵抗,打法靈活,毫不慌亂。然而,當斯皮爾斯率軍前進,就要從德軍陣地後面切斷這條退路時,德軍3輛“虎”式坦克才轟轟隆隆地緩緩開走——這是裝甲連所剩的全部家當。約有一個排的步兵跟著坦克逃跑了。100名左右的德國兵——大部分是傷號——投降了。E連經受住了這場毅力的考驗,奪下了福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