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詡知見,但祈逗誘來機。隻眼既具,或可直探驪珠,會之於心。倘能以德為基,具出塵之胸襟而致力乎入世之事業,因時順易,功德豈可限量哉!
是書講述之時,有客聞見之而謂曰:“三略之書雖雲太公、黃石所傳,亦有謂宋相張商英所撰,考之皆系偽託。予以盲接引,窮極神思,得毋空勞乎?”師笑曰:“子之論似是而非。昔者,林子超先生喜藏字畫,然多贗品,人莫能辨。有識者法之,則答曰:‘書畫用娛心目,廣胸次,消塊壘。雖贗品,其藝足以匹真,餘玩之,心胸既暢,雖然贗,庸何傷哉?’餘愛其言也。”客稱善焉。
乙卯之夏湘潭弟子馮道元記聞於臺北
素書六章
原始章第一
夫道、德、仁、義、禮,五者一體也。
老子曰:“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蓋世風日薄,人心由質而文。故言五者,原始於一體也。儒家主張性善,寓意謀略之用,必須以道德為根基,故首標原始章以開其端。
然時空異易,文字之別,自漢以下丕變。故今簡約言之,以道體為因,以德為用為果,接物以仁,處事以義,待人以禮。此萬古之常經,權略之根本。
道者,人之所蹈,使萬物不知其所由。
萬物之情識,乃至一切有相,皆不離道之用,然終難明其體。故原文引《易經》“百姓日用而不知”以言道之用,又申老子之說“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竅。”以表道之體。
德者,人之所得,被萬物各得其所欲。
《易》言“贊天地之化育”,釋言“慈悲喜餘”,儒言“博施濟眾”,皆標揭人生之目的也。故道之用在成德。德者,得也。使人各有所得,而非佔為己有,方能盡情萬物,使各得所需,各得其位,此為大功德,亦謀略之大用也。
仁者,人之所親,有慈惠惻隱之心,以遂其生成。
原文言仁者,必具惻隱之心,能施惠澤及萬物,俾各得其所,以贊遂生化之功。
其內涵引孟子“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所謂道不遠人,故口人之所親。又以人能弘道,故用之,則能為人所親。
義者,人之所宜,賞善罰惡,以立功立事。
承上文言積德行仁,必藉之於事。行之於事,則涉及權責。故統領居位之道,要於賞罰善惡之間,行之允當。乃能立功成事也。
禮者,人之所履,夙興夜寐,以成人倫之序。
“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誰能出不由戶”乎?故凡人朝夕之所踐履,言行之所表,皆需動乎禮,應乎道。表裡如一,體用彬稱。如是人倫之人文,遂乃生成。
千古人才難得,智術各有短長。趙蕤之論人也:聰明疏通者,戒於太察。寡聞少見者,戒於擁蔽。勇猛剛強者,戒於太暴。仁愛溫良者,戒於無斷。湛靜安舒者,戒於後時。廣心浩大者,戒於遺忘。
又《人物誌》雲:“厲直剛毅,材在矯正,失在激汗。柔順安恕,美在寬容,失在少決。雄悍桀健,任在膽烈,失在多忌。精良畏慎,善在恭謹,失在多疑。強楷堅勁,用在楨幹,失在專固。論辯理繹,能在釋結,失在流宕。普博周治,崇在裕覆,失在涵濁。清介廉潔,節在儉固,失在拘局。休動磊硌,業在攀躋,失在疏越。沈靜審密,精在無微,失在遲懦。樸露徑盡,質在中誠,失在不微。多智韜情,權在謀略,失在依違。”而本文以俊、豪、傑別之:
信足以一異,義足以得眾,德足以懷遠,才足以鑑古,明足以照下。此人之俊也。
原文言人才之所以稱為俊者,必信、義、德、才、明五者兼備。
信可以統異,賢與不肖,皆能信之,猶季布之一諾也。義可以使眾附,非脅之以力,動之以利也。德可以悅近人,來遠者,非好行小惠之術也。才學可洞古徹今,通達無礙。其聰明足以洞明世事,達練人情,知眾而能容眾。五者兼具,人中之“俊”也。
行足以為儀表,智足以決嫌疑,信可以守約,廉可使分財。此人之豪也。
原文言人才之所以稱為豪者,必行、智、信、廉四者兼備。
行誼堪為一時之表率。是非利害之際,智可以決之。信可以成約而無悔。重義則輕財,輕財必重義,此事理之必然也。上四者兼備,人中之“毫”也。
守職而不廢,處義而不回,見嫌而不苟免,見利而不苟得。此人之傑也。
典職能敏於事,孔子所謂三年學,不至於谷也。居義而不反顧,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