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原因在於我與趙老師在人生及處世上有許多不謀而合之處。比如,我們都相信生活應該是積極認真的,真善美終究存在於每個人的心中,雖然社會中有不少陰暗面,但這不應成為我們懷疑一切、消極頹廢的理由;我們也相信,踏踏實實的努力才是成功的捷徑,投機取巧或許能換來一時的榮耀,但終究經不起時間的考驗。趙老師喜歡看武俠小說,帶動我也成了金庸迷。紮實穩艦厚積薄發的“少林、武當”型的正派功夫,常使我們嚮往,撒毒藥、放暗器之流的邪門法術,會讓我們皺眉。
或許,這樣的喜惡之情,正是我們追求主持風格時所持的態度?
臺上臺下,我都稱趙忠祥為“趙老師”,這是極自然的稱呼。雖然如今“老師”的稱呼氾濫,幾乎成為電視中對長者的普遍尊稱,但在嚴格意義上,趙老師的確是我的師長,這是不容置疑的;不,應該說是良師益友才更準確。
此刻,趙老師在做什麼呢?是被請去籌劃新的節目,還是偷得片刻閒暇,在家鋪紙潑墨,畫他最拿手的小毛驢?
淚灑蒙特卡羅
不知怎麼的,我與北京申辦二○○○年奧運會的一系列活動結下了不解之緣。從奧林匹克知識競賽到陪同國際奧委會考察團參觀中央電視臺,到各種以申辦奧運為主題的文藝晚會,我穿梭其間,樂此不疲。我的英語主持受到國際人士,包括國際奧委會主席薩馬蘭奇先生的一致好評,北京奧申委的領導們也對我屢次鼓勵。閒談時,他們甚至說:“楊瀾,如果申辦成功,我們給你發勳章。”當時擔任國際奧委會第一副主席的何振梁先生握著我的手對我說:“非常感謝你,你給我們中國人爭氣了。”何振梁先生本人精通好幾門外語,在國際體育界中享有很高的聲譽,其舉止風範頗有外交家的風度。
按他的身分,完全可以對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輩擺出上級的權威。但他卻親近寬厚得像自家的長輩,真誠懇切得讓我感動。
一九九三年九月中旬,北京申辦二○○○年奧運會代表團在李嵐清副總理的帶領下乘民航專機離開北京前往蒙特卡羅。一週以後,國際奧委會的投票儀式將在那裡舉行。奧申委特別邀請我同行,決定如果申辦成功,將由我在這個地中海濱的著名城市主持盛大的慶典宴會。我心想,這個邀請本身就反映了當時代表團所持的謹慎的樂觀態度。有人神秘地對我說:“某某氣功大師測過了,說這次奧運會準是咱們的。”能夠親身經歷這次對世紀轉折中的中國具有特別意義的活動,我自然格外興奮。於是我特別定做了兩套禮服,配套的首飾也全部從香港訂來。服裝設計師向我保證說,兩款均為歐洲當年上流社會的流行品味,穿出去決不會坍臺。我在穿衣鏡前反覆設計著自己的語言、風度甚至手勢——主持其他任何儀式都沒有這麼費過心思!
如果說,代表團其他人員的工作是爭取申辦的最終成功,那麼我的參加就有點錦上添花的意味。我甚至覺得,如果在申辦的關鍵時刻我無所事事,而成功的那一天卻要大出風頭,太有些下山摘桃的不安。於是一到蒙特卡羅,就主動申請與中央電視臺的體育部的記者們一起工作。宋世雄老師負責每天在會議中心參加記者招待會、採訪人物及配音工作,我則與另一攝製組出外景,拍一些軟性的專題片,介紹摩納哥的歷史、風情和有關申辦的社會性活動。
摩納哥是個袖珍國,只有1。90
平方公里。北靠大山,南鄰大海,中間狹長的一條便是領土的全部。從山頂的高爾夫球場俯瞰下來,湛藍的海灣裡停滿了白色的遊艇,遼闊純淨的地中海一直伸展到無限遠,只見陽光和煦,海鷗翩翩,真有世外桃源的超逸。蒙特卡羅是摩納哥的首府,其主要的街區包括一些古城堡,高高低低的散落在臨海的峭壁上,格外巍峨。全城最輝煌的建築要數賭唱—CASINO。我不知道它是否是世界上最大的賭場之一,但論其建築和裝修的精美華貴,大概無出其右了。這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宮殿。門前對稱的弧形石階把本來就挺拔的大廈烘托得更加輝煌。鋪著紅地毯的殿內,擺滿了古董,掛滿了名畫,每一張桌椅都裝飾著考究的鑲金雕紋,頗顯出些年代。如果沒有那些熒光閃爍的老虎機(一種賭硬幣的機器),提醒人們這裡是一個賭場,真要以為自己走進了一個藝術博物館。賭場分為五層,越往上等級越高,裝潢越奢華。到了頂層,據說只有幾個單間,是供大賭家一擲千金、一擲萬金的場所。每天夜裡,華燈初上,CASINO門前停著各式昂貴的跑車,從裡面走下來身著夜禮服的俊男倩女,鄭重其事地去參加人類最古老的遊戲之一:賭博。實際上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