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還有急事,馬上得走,啊,馬上得走!”說完鑽進一輛車,急匆匆開走。
“亞里,送我去機場!”李東陽走出辦公樓,跟亞里吹牛的人立即作鳥獸散。
不像放羊的吧?出了公安局大門,多里昆從後視鏡打量自己,穿成這個樣子,可不是去放羊。打算跟劉保山一起去,可劉保山身份變了,佈置刑偵隊的工作忙不過來,他只好一個人去。
在南疆,一兩百公里的距離算“很近”,五百公里以上叫“不遠”,超過一千公里才稱得上“遠了”。這樣一個地方,汽車貨運自然發達,不管哪個城市,長途貨運市場都相當熱鬧。
幾輛滿載貨物的卡車在南疆貨運市場大門出入,一輛空車經過,閃出吐爾洪的臉。他進入市場,三步一回頭,慢吞吞地走在往來的搬運工之中,在一個水果批發店外,突然停下,點燃一根菸,鑽了進去。
“啊,安拉保佑你,吐爾洪兄弟,好久不見,又上哪發財了?”一個老闆模樣的人向吐爾洪行禮。
吐爾洪給老闆遞了一支菸:“發什麼財呢,整天在單位裡混日子,唉!我來拿放你這裡的東西,你沒搞丟吧?”
“你那是什麼寶貝?挺沉的,我昨天搬進裡屋去了。哦,你自己進去拿,拉貨的車來了。”
吐爾洪扔掉菸頭走進裡屋。老闆招呼倒近大門的卡車:“再倒過去一點。啊,啊,好的!”說完攔住經過門邊的一個搬運工:“再叫幾個人,兩個上車,兩個在下面,把這些貨裝上去!”
這個搬動工是多里昆。
進了水果店裡屋的吐爾洪,從一堆空水果箱中搬出一隻沉甸甸的木箱,用小刀撬開,箱子裡,上邊是盒裝雷管,下邊全是炸藥。檢視過後,長吁一口氣,重新關好。
“你這些貨,什麼價錢?”
身後有人說話,吐爾洪聞聲嚇得端起的箱子落地,差點砸到腳上。轉頭看見搬運工打扮的多里昆,一屁股坐倒。在礦區時,兩人不止見過一次面。
多里昆道:“起來吧,不想在牢裡多住幾年,老老實實照我說的做。”吐爾洪哭喪臉說:“你、你要我做什麼?”多里昆拿出手機:“你不是要去送貨嗎?接著送,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你、你說話算話?我、我……”吐爾洪從地下爬起,突然像看見了什麼,眼睛驚恐地睜大。
正在撥號的多里昆發現他表情有異,剛要轉頭,腦門被人重重一擊,失去知覺。
“啊,啊,我、我……你、你們來了?”吐爾洪直打哆嗦,又一次跌坐下地。昏迷的多里昆身邊站著司馬義和巴提力克,巴提力克手裡倒拿一把手槍。
“這個條子怎麼辦?”司馬義像沒聽見吐爾洪的話,望巴提力克。
“還能怎麼辦?”巴提力克把手槍收進衣裡,從腰間抽出刀子,高高舉起,向多里昆戳去。
“喂,你們進去幹什麼?出來,出來!”
這時,水果店老闆在門外叫,聽聲音馬上要走了進來,巴提力克和司馬義急忙把多里昆拖到牆角,用幾隻空水果箱蓋在他身上。
老闆進門,司馬義向吐爾洪打個眼神。吐爾洪迎上道:“啊,他們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起來搬東西的。”
老闆向司馬義兩人行禮:“啊,你們好,以為是搬運工趁亂偷東西呢!”
“那,我們就走了,多謝你了,大哥,改天我請你喝酒。”吐爾洪端起箱子往外走,司馬義與巴提力克對望一眼,也跟了出去。
老闆望著三人的背影,嘴裡嘟囔:“什麼一起搬東西的,八成是債主逼上門兒了。”
發了貨,又送走吐爾洪一夥,水果店老闆靠在一張椅子上打呼嚕。突然,一陣手機鈴把他驚醒。
“喂,誰呀?說話呀?”老闆迷迷糊糊摸出手機,手機鈴卻還在響,這才發現不是自己的手機。
“誰的手機響?啊,誰的手機響?”
角落的小工應道:“我們沒手機呀?”
老闆在店裡轉了一圈,手機鈴再一次響起,尋聲走裡屋。
“媽的,一定是吐爾洪這小子拉在這兒的。”老闆到處翻找,嘴裡嘟噥。掀開一堆空水果箱,露出多里昆的臉,把他嚇得叫出聲來。
多里昆眼睛動幾下,悠悠醒來。
貨運市場外,人聲鼎沸,一切如常。隔著馬路,對面一家裝飾現代的清真快餐店裡,海達爾坐在落地式玻璃牆邊,正與已摘下面紗,打扮入時的古麗仙邊吃喝邊談笑風生。餐廳很冷清,角落兩個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