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棟,包括門廊在內的所有地板,都鋪上了純羊毛的地毯,走在上邊就像走進了一個皇宮或迷宮。
此時,阿布杜拉坐在主廂房的炕上,目瞪口呆地看已經換上新衣服的牙生,接著望向凱日,目光像是從來也不認識這個人。
“你先出去!”
牙生恭敬地行禮退出。凱日低下頭,不敢看阿布杜拉那張越來越陰沉的臉。
阿布杜拉突然一陣冷笑:“好好好,通緝犯也帶回家,明天你把警察叫來,我請客。”
“您聽我說……”帶牙生回家,凱日是有準備的。
阿布杜拉摔掉茶碗打斷道:“聽你說?你想說什麼?想說他是你師弟,想說他師傅是我師兄,對不對?”
凱日的嘴一張一合,話還沒出口,天井裡託託兩聲響,接著有人喊道:“誰?別跑!”趁機想跑出去看個究竟,海達爾已笑嘻嘻推門進來。
“哈哈,凱日,你把牙生帶回來,故意想連累老師是不是?”
凱日指著海達爾嚷道:“你、你血口噴人,你、你挑撥離間,你、你才想……”海達爾沒理會他,恭敬地向阿布杜拉行禮:“真主保佑你,老師。我開個玩笑,大家都太緊張了。其實凱日是一片苦心,與其讓牙生在外邊遊蕩,被共產黨逮住,不如將他帶在身邊更穩妥。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凱日看看阿布杜拉,又看看海達爾,表情十分複雜。
阿布杜拉臉色稍稍緩和:“好、好、好!該來的都來了,凱日,還有沒有其它的客人?”
凱日不知該如何回答,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這次沙漠遇險,多虧老師相救,我專程來向老師道謝。”海達爾自行走到一張椅子旁坐下。
阿布杜拉冷笑:“謝是不敢當了。你不帶警察來我家裡,我就感激不盡了。”向凱日使個眼色,凱日退了出去。他立即變得張牙舞爪:“叫我怎麼說你?從小你就這樣。膽子妄為,目中無人,你躲進沙漠,自以為誰也想不到吧?現在又怎麼樣?”
“老師不救我,我估計已經在吃牢飯了。”海達爾像被他氣勢所嚇,再次起身行禮。
阿布杜拉還在嚷嚷:“你信不過我,可到頭來救你是又是誰呢?要不是我瞭解你,猜出你在哪兒,嘿嘿!現在跟你說話的就是李東陽。”
“李東陽是誰?”海達爾摸摸腦袋。
“連對手是誰也不知道,你怎麼跟人家鬥?”阿布杜拉說話時,嘴巴幾乎貼上海達爾的臉,“只要你還想呆在南疆,這個名字你最好給我記住。李東陽現在南疆的公安局長,帶人進沙漠的就是他。”
海達爾低下頭:“啊,厲害。到現在我也想不出,哪個地方出了錯?按說幾個警察在沙漠裡不見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出動大部隊呀?”
阿布杜拉白眼道:“你這個人呀,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得意忘形。你去抓警察干什麼?你老老實實進你的沙漠,誰知道你在哪兒?現在倒好,基地沒了,你自己也暴露了,你說,你手上還有多少資本?”
海達爾眼睛閃過一絲怒火,轉而又像虛心接受:“老師教訓得是,我以後一定吸取教訓。李東陽這個名字,我也記住了。”
阿布杜拉長吁一口氣,坐上炕床:“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啊,我真是懶得費這個心。前下風聲太緊,買買提已經給抓進去了,你先出國吧,我來安排。等風聲緩了,你再回來。”邊說邊察看海達爾的臉色。
“老師,回國以前,我向真主發過誓,寧可死在祖先的土地上,也絕不會後退半步。看不見獨立,我是不會出國。”海達爾的話擲在有聲,斬釘截鐵。
阿布杜拉滿意地點頭:“好,有志氣。說說看,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海達爾慷慨陳詞:“老師,你不必顧慮,這片土地這麼大,警察就算像胡楊一樣多,也站不滿,總有我們可以去的地方。這次基地被毀,訓練的弟兄也沒帶出來,原因其實很簡單:我們手裡沒有武器!如果我們有武器,早就建立起自己的隊伍,哪會像老鼠一樣被人趕來趕去。所以,我正在籌建一個兵工廠,當然,這需要你的支援。”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要錢。
阿布杜拉沉吟不語,端茶喝了兩口,輕輕一笑:“你的意思我明白,不是有個司馬義在幫你賺錢嗎?”海達爾道:“老師別說笑話了。司馬義那點小買賣能什麼呢,大家吃飯都不夠。再說,和庫給這我們這麼一鬧,他也掙不到什麼錢了。這樣下去,我只好又拿槍去挨家挨戶募捐了。”
“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跟哈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