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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隔壁的巴提力克和庫西提呼嚕聲已經響了一小時了,海達爾還是睡不著。頭頂蓋在破牆上的篷布漏了一個大洞,洞裡是無顆星星,他數了幾遍,越數越精神。起身抽了一支菸,走出門進了隔壁。

“啊,什麼事?啊……”巴提力克睡意朦朧地坐起,手裡提著手槍。

海達爾問道:“那幾個警察的證件呢?找來我看看。”

巴提力克一臉不情願,又不敢發作,下炕點燃馬燈,從一個袋子裡摸出幾本證件遞給海達爾,自己也點上一根菸。

“媽的,有兩個市裡來的警察。”海達爾在馬燈下一本本翻看證件,“奇怪,市裡的警察親自來抓買買提?”

巴提力克不以為然地說:“市裡下鄉蹲點的警察多的是,巧合碰上我們。”海達爾一臉憂慮:“就算是這樣,市裡的警察失蹤了,動靜就大了……”

這時,響起刺耳的手機鈴,兩人都吃了一驚,對望了一眼。巴提力克跑出門,從海達爾房裡拿來海事電話。

“嗯,是我,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啊,這麼快?嗯,嗯,一定是我們的人手腳不乾淨,留下了痕跡……嗯,這次老頭子突然發善心了……我知道,過一會再具體聯絡。”海達爾放下電話手有點顫抖,一口接一口吸菸。

巴提力克不常看見他慌亂,疑惑地問道:“怎麼啦,誰來電話?”海達爾沒有回答,背手走出門外。

“是不是買買提被抓了,供出我們?”巴提力克追出門問。

海達爾扔掉菸頭說:“買買提師兄我是信得過的。問題是共產黨還沒抓到他,大部隊就開進恰克了。”巴提力克驚道:“大部隊!是來對付我們的?一定是司馬義被抓了?”

“胡說什麼?電話是司馬義打來的。”海達爾不耐煩了,“媽的,到底哪個地方出了錯,這麼快就露出了馬腳?我們馬上走,收拾東西,去牽駱駝,快!”

“庫西提……”巴提力克回頭才叫出聲,嘴被海達爾捂住,一臉驚詫。屋裡,庫西提的呼嚕延綿不絕。

海達爾冷冷地說:“聖戰是要有人犧牲的,這是真主對他們的召喚。快去準備,對了,把吐爾洪帶上。”巴提力克瞪大眼睛:“吐爾洪?帶那小子有什麼用?幹嗎不叫庫西提一起走,他是我們從國外回來的兄弟呀?”海達爾斥道:“庫西提走了,誰來帶兄弟們抵抗共產黨的大部隊?吐爾洪會做證件,以後還用得著,知道嗎?”

“二球的,會點手藝救了他的狗命。”巴提力克背起行囊,邊嘟噥邊往外走。

海達爾拔出手槍,進屋走到炕前,把槍管強行塞進庫西提的嘴巴說:“我問清楚了,弟兄們不聽話,是你想佔熱比亞的便宜,對不對?”

庫西提醒來,眼睛睜得又圓又大,渾身哆嗦,拼命搖手。

“好啊,不承認,我送你去見真主。”海達爾冷冷一笑,扳下手槍機頭。

庫西提口裡哦哦叫,驚恐地點頭。

“看在大家曾經出生入死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和巴提力克要離開幾天,等我們回來,如果弟兄們還是不聽話,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海達爾說完抽出手槍。

夜裡很冷,古城旁邊站崗的克里木穿了綿衣仍在哆嗦,他又裹上一床毯子。風越來越大了,風中不時夾帶著呻吟聲,令人毛骨悚然。他知道是哪裡來的聲音,拖著腳徘徊了幾趟,慢慢走下沙丘。

奄奄一息的艾買江和兩個民警扭動著身子,想躲避圍攻他們身上傷口的蟲蟻,無奈被牢牢地綁在胡楊樹上,蟲蟻大肆叮咬,三人的呻吟此起彼伏。一個民警漸漸不動了,嘴巴說起胡話:“水,好多水呀,水……”

艾買江也像是麻木了,目光痴呆地停留在旁邊亞里的屍體上,飽含淚水的眼睛,閃閃發亮。克里木在他身邊遊走了一圈,才躬身趕走他身上蟲蟻,解下毯子給他蓋上,又把水囊塞入他口中。

“大叔,你、你喝點水吧。”

艾買江驚奇地望他,連喝了幾口水,歇了一口氣:“你、你叫克里木對吧?”

“是,大叔,我、我……你再喝一點吧,我要走了。”克里木眼睛一直看對面的營房。

艾買江望兩個民警:“孩子,給他們也喝一點吧?”克里木為難地說:“大叔,我、我怕有人看見。”說歸說,還是拿水走向兩個民警。

“回家去吧,你父母一定等急了。”艾買江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大叔,我父母不在家,去口內做生意了。”克里木緊張地幫兩民警趕走蟲蟻,又撕下他們的衣服草草蓋上傷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