嚮明望一臉浮腫的李東陽說:“你應該回去休息一下了,我知道你有話跟我講,準備下飛機再跟你通個電話。”李東陽從沙漠回來,兩人各有所忙,一直沒機會單獨見面。
“沒事,我在車上睡了一覺。”李東陽不但臉部浮腫眼睛還發紅,亞里追悼會上,他又流了兩次淚,一次是見到亞里的爺爺,一次是見到亞里的兒子。
“馬賽有訊息了嗎?”
“還在找。”
兩人並肩走進候機室大廳,在吳秘書引路下來到飛機場VIP候機室。
嚮明沒有坐,站到窗前,望向停機坪上的飛機:“沙漠一戰,對手的廬山面目,有所暴露了吧?”
李東陽坐下說:“頭目叫海達爾,有個副手叫巴提力克,年紀大約都在三十左右,背景還不清楚。據受訓人員交待,這兩人以及被擊斃的一個教官,很可能是從國外潛入境內的。沙漠基地被摧毀之前,已經訓練出一批人,這一批人後來去向不明。和庫爆炸案,是一次大規模有組織的破壞,我猜測應該和這批人有關。”
“小吳,給李局長要一杯咖啡,濃的。”
嚮明交待完吳秘書,走近李東陽說:“無論如何,摧毀沙漠基地,對敵人是一次重大打擊。及時扼制了他們暗中發展壯大的計劃。那麼,這個海達爾下一步會怎麼走,跟我們捉迷藏,還是再次發起新的攻擊?”
“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和庫縣和尼瓦克賓館一系列爆炸、伊明阿吉被刺,都是別人動手,他自己神不知鬼不覺躲藏到鄉下。尤其還利用了兄弟會的人,足見此人的組織領導能力,至於勾結買買提建立沙漠基地,更是看得出他在國內已如魚得水,不是亞里他們誤打誤撞,估計我們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發現沙漠基地,那樣後果更難預料。”提到亞里的名字,李東陽像突然被什麼刺了一下。
吳秘書拿來咖啡,嚮明親自接過遞給他:“嗯,你是說,此人已經到了進可攻,退可守的境界?”
李東陽喝了一大口咖啡說:“對。沙漠基地被我們摧毀以後,我想他是不會就此逃亡的。他能夠在我們到達前從容離開,說明有人暗中相助,相助的人恐怕還不是一般的人物。”
嚮明又看向停機坪:“你的話,又讓我想起關於阿布杜拉的那個報告。如果你們順藤摸瓜的思路是對的,那麼這隻瓜絕對是一隻特大號的瓜。”
“伊明阿吉跟我講過,阿布杜拉十幾年前曾經搞過講經點,學生還不少,據我們瞭解,買買提也是他的學生之一。”李東陽三兩口就喝光咖啡。
“買買提……說到這個人,我就想起亞里,”嚮明一臉傷感,“唉!多好的一個小夥子呀?對買買提的審訊有沒有結果?”
李東陽搖頭:“沒有,這個人非常頑固,把所有的事情推得一乾二淨,想從他身上開啟突破口,難度看來不小!”
“阿布杜拉這個人,現在是不少維族群眾的偶像人物,甚至可以說是精神領袖。他的名聲,不但在國內,在國際上也有一定的影響,所以我們要慎之又慎,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嚮明自然地摸出一支菸點燃,看見禁菸的牌子,又馬上熄滅。
李東陽嘆息:“是啊,這一次他還捐助不少款項給那些在爆炸中受傷的人,這樣的一個人,老百姓很難想象,他會是分裂組織的幕後支持者。”
“廳長,到時間登機了。”吳秘書小聲提醒。
嚮明與李東陽握手告別:“好吧,老李,這件事由我從上往下來辦,你也不要洩氣,我會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他的資金動向。你全心全力對付那個海達爾。”
“駕!”。
去往南疆市的公路上,救馬賽的維族老漢趕著驢車,得得地在烈日下走著,驢車上,用樹枝和草蓆綁了一個棚子,臉被曬成醬紫色的馬賽虛弱地靠在上面,裸露的腳板盡是血泡。
“小夥子,這麼急急忙忙要走,嫌我家的茶不夠香?還是嫌我老伴做的抓飯不好吃?”老漢多次挽留不成,心裡很不痛快。
“不是的,大爺,同事找不到我一定急壞了,還得進沙漠去找我。等下有汽車來,你幫我攔住就可以了。以後我一定再回來吃抓飯喝茶。”馬賽不想讓老漢送,苦於腳板的傷已糜爛,每踏一步都痛徹心肺。
老漢道:“既然這麼要緊的事,我送你到南疆去。”
馬賽急了:“大爺,我要趕時間。”
老漢不高興了:“小夥子,要緊的事急不得,你說,你從壞人手裡逃跑出來,我把你交給過路汽車,萬一又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