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廣告吧,上面有油墨,餐紙在這裡。”
努爾一怔,也咧嘴笑:“是紙就行,管他是什麼。小廣告用處大呢,上次我家廁所堵了,臭了三天,幸虧撿到一張小廣告……。咦,這……。”猛然瞪大眼睛,緊張地看手中的小廣告。
“媽的,存心不想讓我吃麵呀?說什麼廁所?”林建北皺起眉頭,“喂,撞鬼了?小廣告這麼好看?”努爾表情嚴肅地將小廣告張開,放到林建北面前說:“你自己瞅瞅。”
林建北掃了一眼接著吃麵:“媽的,欺負我不識維族文字呀?”努爾不語離桌,在小吃店其他的桌子上轉了一圈,又找到了幾張同樣的紙張,重新坐下長吁一口氣道:“這是分裂組織的傳單,我們有事做嘍!”
“關我們什麼事?傳單是人家內保的事。”林建北不為所動。
努爾憂心忡忡地點燃一根菸,半響才喝道:“你懂什麼?每次出現傳單,都有大事發生。”
第一章
已經四個多月沒下雨了,即便是起風,照樣是熱烘烘的。如果在口內,早就赤地千里。可這裡是南疆,幾個月不下雨,對南疆來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要是下雨,那才奇怪了。赤地千里是南疆的特色,大沙漠,大戈壁毫不留情地吞噬任何一點水分。老天爺似乎心照不宣,從不打算去做徒勞的滋潤。
一串長長的腳印,孤零零地出現在沙漠裡,消失在一個小沙丘的頂端。沙漠之中,看見腳印,恐怕比找到一眼甘泉還要振奮人心,不管是人的腳印,還是牲畜的腳印,都意味著你離綠洲不會太遠了。這串腳印像一座橋,出了沙漠,穿過一塊長滿駱駝刺的小戈壁灘,連線著一條簡陋的公路。
公路上,偶爾有汽車一閃而過,佔據公路的是大大小小的毛驢車,車上人貨混裝,人們相互招呼行禮,有可愛的孩童,也有長鬚的老者,還有一些頭蒙面紗的婦女。不知是誰唱起歡快的歌曲,毛驢車隊駛進一條有夾道楊樹的大路,恰克鎮所在的綠洲很快便出現眼前。
今天是巴扎日在維族人看來,不逛巴扎的人是不可思議的。這個傳統可以追溯到絲綢之路的鼎盛時期,口內的“漢商”,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的“胡商”,趕著馬幫駝隊從門前過,少不了會交換一些維族人的糧食、工藝品什麼的,交換的人多了,巴扎也就形成了。久而久之,維族人發現,在地裡勞作,遠不如在巴扎做買賣收穫大。於是,逛巴紮成了一件大事,或者說是一項工作。你可以說巴扎就是集市,但對維族人來講,巴扎的內涵恐怕比集市要寬泛得多。他們有句口頭禪:“只要到了巴扎……”,似乎到了巴扎,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天還沒亮,恰克鎮的簡陋的巴扎就已經人聲嘈雜,鮮豔的棚布成行成列,遠處看,連成一片七彩的海。許多在巴紮上睡覺的人們開始起來整理攤鋪,更多的人用手推車及毛驢車載著貨物去搶佔靠大路的地攤。最熱鬧的莫過於賣羊的販子了,每當他們到來,都要引起轟動,對自己將要被販賣被宰殺渾然不知的羊群,一進入巴扎,悠然自得地每個地方都要遛達一遍。
“咆西!咆西!”羊販子來了。喊了“咆西”就等於說,我的羊撞了你,或踩了你的攤點,我是不管的了。這是他們一慣來的規矩。
羊群像潮水般湧來,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忙亂地把地下的貨物撿上攤鋪,一不留神,身後兩隻羊把她拱翻在地。攤鋪後蹲著一箇中年男子,也不見起身幫忙。
羊販子把婦女扶起,嚷著:“哎喲,大嬸,怎麼就你一個人,阿迪力不來幫忙嗎?今天可是巴扎啊!”中年婦女也不在意,拍拍身上的土,把一堆頭巾和紗裙放上攤鋪說:“他啊,昨晚喝多了,現在沒醒呢!”羊販子幫婦女撿起幾個銀製花飾的盤子,嬉笑道:“恐怕又打架了吧,讓他以後少喝點兒。”
“你們以後喝酒不要叫他,我可知道你們這些人,喝起來沒個完。”中年婦女不高興地將手中的幾把英吉沙刀具扔上攤鋪,又把攤鋪上阿拉伯造型的燭臺及銅壺等物品碰倒下地。
“大嬸,只要阿迪力不來叫我喝酒,我願意每天多做兩次乃瑪子。哈哈,咆西!咆西!”羊販子大笑趕羊群走開。
中年婦女轉而氣惱地推了一把一直蹲在攤鋪後不露頭的中年男子:“你怎麼有這種兒子?連自己達當(維語,父親)也打!”
中年男子扭頭傻笑,鼻青臉腫的笑容十分滑稽。
“阿迪力!出來,阿迪力?”
一把鑰匙插進一個鐵柵欄門的鏈子鎖,響聲很大,鐵柵欄門最後“咣啷”一聲開啟了。
門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