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會議正在進行,最後一個人的發言引起全場交頭接耳地議論。
嚮明是這個時候離開會議室去接電話的。等他再次回到會議室,如坐針氈。當然,與會的人看不出他的不安。他有一張與眾不同的笑臉,他的喜怒哀樂,似乎是透過笑臉來表達的。雖然這時候他一點也不想笑,特別是去公交車爆炸的現場,他是擦乾淨眼淚才下的車。今天,第一次在全疆公安高層會議露面,他當作是上任公安廳長的第一天,誰想二十四小時前的公交車爆炸,把他的就職演說會,變成了案情討論會。
嚮明把目光投向南疆公安局長李東陽,這是他的副廳長人選。李東陽一直沒有發言,像是在認真聽取別人的意見,看了李東陽鎮定自若的神色,他也稍感平靜。
會議繼續進行。
“不排除這一是起恐怖事件,但我覺得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承認有分裂組織存在,但他們長期以來盤踞在南疆、北疆的邊遠地區。烏市是首府,群眾的覺悟性高,分裂勢力在烏市根本找不到市場。而南北疆這兩年打擊分裂勢力的力度非常大,也非常見效,就是在以前最猖獗的南疆也有一年多沒發生過爆炸事件了。目前,分裂分子的骨幹大多逃出國外,剩下的也基本上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如果有分裂分子進入烏市,烏市公安機關一定最先知道。所以,我們不要太過於敏感,這次爆炸的確很慘重,讓人不自覺聯想到中東的恐怖事件,但這是在中國。”
“我同意,在沒有破案之前,最好不要把案子的性質靠向政治案件,那樣容易造成恐慌,搞得人心惶惶,影響安定團結。尤其是,現在我們首府,乃至全疆,都在大力招商引資,大力發展旅遊服務業,誰也不願意到一個有恐怖活動的地方旅遊,更不願意到這種地方投資。”
隨著兩個人總結性的發言結束,會場安靜下來。嚮明又一次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李東陽,可李東陽卻沒有發言的意思。這時,他才感覺到原來李東陽也非常不安,如果胸有成竹,是不會在這麼大的事件面前保持沉默的。
與會的人目光統一地望著嚮明,似乎在等待他的演說。嚮明抬腕看了一眼手錶,清了清嗓子,說道:“喲,已經很晚了,散會吧!”
與會的人似乎有點奇怪,相互對望了一下,才起身離桌。
“李東陽同志,老李,你等一下!”
聽到有人叫,散會人群中的李東陽返身走出,嚮明手拿眼鏡站在會議室外。
兩人好幾年沒見過面了,最後一次嚮明是北疆一個州的副書記。李東陽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認識是在十幾年前的一個會議上,同一間房住了五天,那時,李東陽是機關幹部,嚮明是一個警察,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很投機,但一直沒機會成為朋友。有意思的是,再次見面,李東陽成了警察,嚮明變成了機關幹部。而現在,嚮明又回到公安系統,成了李東陽的最高首長。
“向、向廳長。你找我?”李東陽沒適應過來,以前的兩任廳長都是長者。
“走,到我辦公室坐坐。哦,今天我好像沒聽到你的聲音!”嚮明一點不顯老,依然保持他當年燦爛的笑容。
“廳長,案情還不是很明朗,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烏市的同志應該最有發言權。”
“不,不,不單是這個案子的事情。南疆的綜合治理做的非常好,社會治安明顯好轉,我聽說針對分裂勢力,你還專門搞了一個定期敵情通報,這段時間我特意叫人找來看,感覺很有新意,我自己也獲益非淺。你在南疆的許多經驗,值得向全疆推廣啊!”
兩人邊走邊說,嚮明似乎察覺到李東陽有所拘束,有意思岔開話題。
李東陽苦笑:“我的那些經驗,只限於南疆範圍。而那個通報有很多欠妥之處,曾經有領導批評用詞不當,敵情二字,聳人聽聞,有惟恐天下不亂之嫌。”
“哦!那你不至於取消這個通報吧?”
“現在我們改叫內部資訊交流。”
“哈哈,內部資訊交流,有創意!”
“廳長不是在批評我們偷樑換柱吧?”
“你怎麼會這麼想?老李呀,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全國要穩定,穩定看我們,我們可都在看你呀!”
“廳長,你這話像是往我身上扣一座五指山,不怕把我壓成孫猴子啊?”
嚮明感到李東陽不是一般的顧慮,兩人甚至有隔閡。他嘆息道:“唉,只怕我們沒有七十二般變化,鎮不住妖魔鬼怪。現在不單你是孫猴子,我也是孫猴子。壓過五指山,才能學會保駕護航。實話說吧,這次公交車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