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眼快,撿起扁擔照著老虎的後胯就是一下,打柴人的力氣,哪兒有小的?只聽“吼”的一聲,老虎連頭也沒敢回,便躥出了樹林,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攜夫趕忙跑過去把孩子扶起,抱在懷中。見他還有氣息,看了看孩子的周身,雖然有傷痕,但料定傷勢不重。“孩子醒醒!孩子醒醒!”呼喚多時,方見那孩子漸漸的甦醒過來,不由滿心歡喜。樵夫又擔心再遇上野獸,況且天也將晚,深山老林中不便久留,便急急摟著小孩,先找到板斧掖在腰間,以防不測。然後提了扁擔走下山來,一直奔東南方向,進了八寶村。
走了不一會兒,便到了自己家的門前,便喊道:“母親開門,孩兒回來了。”隨著這一聲喊叫,從裡面走出一位花白頭髮的老太太,看樣子不過六、七十歲了,但精神矍爍,身板兒硬朗,眼不花,耳不聾的樣子,她來到近前,不覺吃了一驚:“噯喲!你這是從哪兒抱了個小孩回來呀?”樵夫見母親問,也不回答。只說了句:“母親,到屋裡再細說吧。”
老太太接過扁擔放在院內,又去關了大門。樵夫進到屋內,將小孩輕輕放在床上,自己拔去板斧,向老太太說道:“母親,家裡還有些熱水吧?”老太太連忙拿過一杯。樵夫將小孩扶起,叫他喝了點熱水,方才轉過氣來。喉嚨一轉,“唉喲”一聲,接著又是一句:“嚇死我了。”這時老太太也湊過來看,見這小孩長得眉清目秀的,雖然臉上還有些塵土,但他的清秀卻是十分明顯的。而且,老太太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準到底是何時何地。老太太想不通,還自我安慰說這是“緣份”。自然,老太太是越看越喜愛了。那樵夫也不再等母親追問,便把事情原由說了一遍。
那老太太聽了,又是吃了一驚。她撫摩著小孩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是虎口餘生啊,將來一定造化不小,富貴綿長。不要害怕,到了這兒了,就像到了你的家中一樣。好孩子,彆著急,告訴我你父母在哪兒,我會把你送回去的。”小孩子見問,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旁邊的樵夫,不像壞人的樣子,再說人家救了自己的命,理應是恩人的,對恩人又有什麼可隱瞞的啊,況且自己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我姓範,名叫金哥,今年七歲。”老太太一聽他是外地口音,況且他說話明白,小眼珠亂轉,料想定是個聰明娃子,於是對他更是憐愛。
“可有父母沒有?”老太太又問道。“父母都健在,我父親名仲禹,母親白氏。”老太太一聽,不覺臉上掠過一絲驚雲,她的手也微微有些抖動。孩子分明感覺到了這些微妙變化,他不禁用疑惑的目光盯著老太太,問道:“婆婆,你怎麼啦?”老太太並不答話,但分明由孩子的問話提醒了她,她又問道:“你母親莫非乳名叫王蓮麼?”金哥也很納悶兒,但看老太太的表情,不容他不作答:“正是。”老太太聞此,將金哥一把摟住:“哎喲!我的乖乖呀!你可疼煞我了!”說著就哭了起來。
金哥一怔,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我與她無親無故、無牽無掛,她為什麼平白無故地呼我“乖乖”,還說什麼“疼煞”我哪?金哥想不通,看看啼哭的老太太,不懂;又看看旁邊的年輕人,也沒看出點門道來。正在金哥納悶兒之時,旁邊的年輕人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低頭向金哥:“你不是京都人,對不對?”“對啊!”“你是湖廣武昌府江夏縣人,住在南安善村,對不對”“對呀!……你怎麼知道我們家的地址?”這一下金哥更找不到北了。
年輕人一隻手輕輕拍在他的背上:“我的傻孩子呀!我告訴你吧,我叫白雄,剛才說的玉蓮,也就是你的母親,那是我的同胞姐姐。這婆婆便是我母親。”金哥聞聽此言,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這麼說,你就是我的舅舅,她就是我的外祖母了?”“正是啊!我的好乖乖!”老太太在旁邊哭說道。小金哥聞聽此言,用小手兒把老太太一摟,也痛哭起來。
金哥與外祖母摟著痛哭,白雄含淚勸慰多時,方才住聲。白老夫人強忍住悲聲,將小金哥拉起來,替他擦乾臉上的淚痕,又仔細端詳了一番小金哥的面容。的確很像玉蓮,怪不得剛才她見這小孩兒面熟哪。想到這兒,老太太不覺又悲從心來。白雄見狀,趕忙又勸母親,好不容易才把老太太勸得不哭了。白老夫人拉著金哥的手,問道:“既然你父母已經來到京城,為何不到我這裡來?”
金哥見問,兩眼一眨,小鼻子一酸,又是淚水漣漣。白雄忙上前說道:“金哥不哭!好孩子,快說,你外祖母問你話哪!”金哥止住淚水,便將父親來京赴考,母親順便探母的事說了一遍:“是我父母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