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麼被嫌棄的。可是,他不在乎。只怕每一個真心想愛的人,都不會在乎。
隻身坐到天明。
等有電話打來的時候,手指僵硬,按了通話鍵。
聲音遲緩:“南風,有事?”
薄南風不想多留下去,打算這兩天忙完這邊的事就直接回s城。很久沒一起喝酒了,便約上他。
“白天我陪老爺子出去,晚上一起喝酒怎麼樣?”
阮天明想也不想應下來:“好,到時候我等你電話。”
薄南風從來不勸他,不要犯傻了,這世上的好女孩兒多的是,何必非她蘇瑞不可?!薄南風從不說這樣的話,沒有什麼傻不傻的,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是犯賤。什麼傻事都做得出,再多再珍貴的東西都能捨棄,自己受一點兒非人折磨又算得了什麼,哪怕把心掏出來餵食給她吃,也是願意的。就已經傻到這個份上了,還怎麼回頭是岸?
連他自己都這樣,又如何勸得了別人。便想,有時誰愛上誰可能真的是命中註定,就是這個命了,便別想著跟天意一爭到底。執著並義無反顧的愛下去,束手就擒罷了。
臨了只說:“別在醫院傻待著了,回家睡一覺,省著晚上續場子你撐不下來。”
阮天明笑了聲:“放心,喝酒這種事,續一百回場子你薄南風也不及我。”
薄南風說:“那就好。”
今天跟老爺子一起出門,安排很滿。起個大早,去打高爾夫。早點也在那邊吃了,見的都是老爺子的幾個老朋友,席間話語隨意又熱絡,即便大家都知道,老爺子還是有意無意的提及到薄南風是他的兒子。
聽起來甚是熱切,父子連心到毫無芥蒂,羨煞旁人。誰不知道薄南風呼風喚雨的本事,蘇老爺子認了這麼一個義子,也算後繼有人了。
一個老者以茶代酒敬蘇老爺子一杯:“世侄一表人才,又年少有為,老哥真是福氣。有了這麼一個好幫手,可不是清閒不少。誰不知道你老哥比以前更威風凜冽了,這道上的哪個敢不給你面子。”
蘇老爺子端起茶水,樂呵呵的看了薄南風一眼,對那人說:“是啊,上天總算待我不薄,在我身體堪虞的時候,還能有南風陪在我身邊。本來以前沒什麼指望的,蘇瑞那一個毛丫頭,被我慣的又實在不像樣子,自打有了南風,這心總算著了地了。”
幾個人一乾而盡,席間說說笑笑,竟說讚許的話。
薄南風坐在幾個長輩之間倒是沒怎麼說話,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謙讓或認可。這樣的應酬實在談不上喜歡,都是些長袖善舞的人,哪一個看起來不是慈眉善目,動起手來可不這樣。即便是嫋嫋茶香,風味盎然,在薄南風看來,也掩不住一股子嗆鼻汙濁的血腥氣。連他自己都如此,何況是這些行走江湖的老人。
扭頭看俱樂部外那一抹璀璨陽光,片刻失神,想象著這個時刻江南該去事務所上班了。
有人喚他:“世侄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有沒有中意的人選?要是沒有,伯父倒認識幾個好姑娘。”
薄南風轉過頭來,悠悠晃動手裡的杯子。只淡淡的笑:“不急。”
蘇老爺子一邊接過話茬:“甭給他介紹,現在的年輕人哪個定性早?還不到收心的時候,好姑娘也得辜負。咱們一把年紀了,不跟著趟這淌渾水。”
幾個人笑起來,很大聲,無盡爽朗。
“也是,也是,年少輕狂。別說是現在的年輕人,我們年輕的時候哪個不是這樣?”
一頓早餐就吃了近兩個小時,出來時已經是半晌午的時候了。
坐進車裡蘇老爺子有幾分疲憊,覺得心臟不適,讓人拿出藥來吃上一顆。
薄南風坐在一旁幫他周到的遞水拿藥。
小小的一粒藥丸穿腸而下,下一秒,緊著握上薄南風的手。
眉眼間俱是慈色:“南風啊,以後爸手下這些事就全都指望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薄南風直覺今天不只是打打球,吃吃飯,聊聊天這麼閒。其中大有文章,需得細細參透。
點點頭:“你放心吧爸,我知道該怎麼做。”
蘇老爺子心滿意足,收回手又說:“再去見見其他的幾個朋友,也有些時候沒聚一聚了,近段時間身子骨一直不好,也懶得動彈。正好你回來了,也讓他們見一見。”
司機發動車子向提前約定好的地點去。
薄南風跟蘇老爺子並排而坐,時不時話兩句家常,說些不大緊要的事,倒是面和心善。
可薄南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