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走到王紅軍的跟前說:“你儘快聯絡一下,看他能不能抽幾天時間來我們這兒看看。他坐飛機來我們就去省城接他,所有的費用我們報銷。他的愛人能來就更好了,順便可以去武當山去轉轉。”
王紅軍猜到了九兒的用意,杜新橋是研究經濟政策的人,而且廣州的民營經濟比內地要發達得多。王紅軍說:“行,我讓他儘快來一趟,老闆又有新想法了?”
九兒說:“是啊!生意做到這一步又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了,等杜新橋來了我們一起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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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紅軍代表公司與汽車廠和轎車基地,簽訂下一年的協作合同之前,九兒在A市,打點完配套處的方衛東之後,又趕往B市,約了基地配套處的處長許達飛出來“喝茶”。茶“喝”得很融洽,兩個人以茶代酒,推杯換盞細語款款。從茶樓裡出來,許達飛說天說地也要請九兒吃一頓飯。九兒說,許哥,我倆改天吧,改天一定,今天我真有事兒。許達飛沒再堅持,低頭開啟後備箱拿出一盒老山參塞到九兒的手裡。許達飛說,這是別人孝敬我家老爺子的,行了,送給你了,孝敬你家老爺子吧。我這人不圖別的,就圖你身上的義氣,有事兒沒事兒都給我打電話。
許達飛說完,車屁股一冒煙就走了。
其實九兒沒有別的安排,只是不想喝得爛醉如泥。前段時間酒喝多了,差一點兒就把車開到了樹上。當時他酒也醒了,坐在路邊的石頭上連抽了三根紙菸,然後打電話讓歡喜和王紅軍過來。歡喜和王紅軍到現場一看,也嚇得不輕,都說老闆命大福大。九兒說,你倆少放屁,從現在起,啤酒超過三瓶、白酒超過四兩,誰也不許開車。我違反了,你們收拾我;如果你們違反了,看我咋收拾你們。
要是和許達飛出去肯定又是一醉方休,九兒不想以肉搏鐵,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杜康挑戰。九兒現在出門辦事兒很少動酒杯,他怕連人帶車一起掉進酒缸裡淹死。
天很冷,颳著北風。
九兒上車開啟暖氣,豎起皮夾克的貂毛領子,摸出手機給鍾玉帆打電話:
“姐夫,我九兒,我想見您。”
“你在哪兒?”
“我在B市,上午過來的。”
“哦,是這樣,部裡和總廠的領導都在我這兒,我們明天就去A市。你回A市等我吧,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行。您把我姐也帶上,我爹孃搬到市裡來了,想見見您們。”
“好的,好的。”
九兒掛了電話又沒有了去處,可是此時此刻卻有一個人非常非常地想見他一面,這人就是為九兒裝修過房子的老闆牛東昇。
牛東昇這個人有些來歷,聽我說給您細聽。
十幾年前,牛東昇是省一建的一個班組長,省城的大禮堂就是他們施工裝修的。牛東昇姓牛,脾氣也牛,愛打抱不平行俠仗義。十年前的一天上午,牛東昇班組的兄弟姐妹們,正在給大禮堂的內牆刮膩子。隊長乘人不備,把手伸進一個小師妹的工作服裡抓了一把。小師妹十*歲,中午吃飯時拿起飯盒就掉眼淚。眾人追問,小師妹不答。下午工休時,師姐悄聲說了事情的原委,牛東昇二話沒說,走到二層樓螅�奶�逕希�喚虐訊映�吡訟氯ァ�
這下闖了禍,因為隊長的下半輩子只能坐在輪椅裡用眼睛享受女人了。又恰逢八三年的“嚴打”,牛東昇就判了八年刑,送到B市的勞改農場裡勞動改造。
牛東昇坐牢了小師妹的工作也泡了湯。可小師妹倔犟,算得上是解放後的劉胡蘭,她認定牛東昇是為她而坐牢,並當著眾人發誓非他不嫁,揹著鋪卷就來到牛東昇坐牢的農場旁邊開了個小賣部。
可憐呀,可憐!終日隔牆相望,小師妹每天都要寫上一封信貼上八分錢的郵票把信寄進去。十天半月就要為牛東昇燉一回老母雞湯,在初一和十五見面時,她要看著他把雞湯喝完,並把洗乾淨的衣服送進去穿髒了的衣服拿出來。牛東昇每回都是雞湯和著眼淚咽,喉嚨發硬。他罵過她、吵過她,還讓她滾得遠遠的,牛東昇一發脾氣,晚上小師妹的哭聲就能驚動院內院外所有的人。估計孟姜女哭長城,也跟這差不了多少。
人心都是肉長的,天天看著現代版的孟姜女,監獄警察也感動萬千。就把這個訊息“透露”給了省電視臺,電視臺播出以後,省報也登了篇《愛,在大牆內延伸》的新聞特寫,據說那個還得了一個什麼獎。
四年前牛東昇就出來了。一是因為小師妹的愛情感天動地;二是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