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斷頭臺。九不該啊十不該,你不該留下妻兒沒人管,孤兒
寡母苦伶仃啊,你可讓妻子兒女怎麼活?”
“倒流”張山接上:“淨玩虛的,你配有兒女,在外面最多不超過三個月,圈
裡的常客就千不該萬不該,就應該給你丫冒了。”
“殺了沒關係,死的時候就讓你當墊背的。”徐德祿也不示弱地反擊著,“提
起了宋老三,兩口子賣大煙,那女的十八歲呀,美貌……”
“別他媽酸了,下來侃會兒。”張山將徐德祿拽下來,不小心,將徐德祿摔在
地上,引起鬨堂大笑。“哥們兒,真不是成心的,罪過罪過。”張山直抱拳,給徐
德祿沏了壺濃茶,算是賠罪。“兆龍,易軍,過來喝口,正宗一百一兩的。”
都都開心地說:“行,不錯,整個一個茶話會,胡×亂侃,上稅不要錢,許牛
×不許抬槓。”
張山先吹上:“不是說你們嫩,都說這個扛電、那個禁打,真正的活兒你們沒
見過,揮手巾把那是個學問,用銬子先銬上,用毛巾一綁,上一道下一道,用力抓
住一頭的毛巾,使勁一甩,藉著力道,毛巾脫落,人也飛出去,來個十個八個,人
也就夠勁了。”
後趕過來的曲學延插話:“嘿,雷哥們兒招多了,用老式電話,上下頭一接,
一左一右,整個一個電極,一搖那感覺,完全一個騰雲駕霧,一打一個激靈,人也
徹底趴下。”
大林子說:“我聽說,七處有電刑,必須得一級批,專門是對付殺人的,死活
扛,就用這法子撬開他的嘴。”
林子搶上話:“七處有地下室,有秘密槍決的,聽說全是隔音的,一點響都沒
有,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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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都道:“小日本那個能幹的娘們兒,川島芳子,中國名字叫……”
易軍補上:“金碧輝。”
“對,就是這名,就是讓國民黨在咱們監獄槍斃的,就在花房前邊那地方。”
兆龍突然想到了什麼,問:“誰發到過新疆?”
“咱哥們兒呀,讓個地。”眾人擠了個位子,剛進來的麻慶山人模狗樣地不由
分說喝了口茶水,“八三年關的人扯了,國家沒轍,得找地方呀,不知哪位高人出
了個絕對高的主意,發配邊疆,夠絕的,死不了讓你活受,哥們兒到死也忘不了這
日子。八三年九月十七號,前一天宣佈人名,當場有挺不住的暈了過去,別的我不
知道,反正鬧事的藉機會顛丫子的大有人在。誰都沒經歷過呀,戈壁灘呀,一望無
邊,誰聽了不犯怵呀,反正是破罐子破扔,磕死一泡稀了。十七號中午整理行李,
每人發了一袋食品。到下午,開始了安全檢查,一查不要緊,真有不少傢伙,水果
刀,鋸條、小錘子,這幫孫子也傻×,這不是嘬死嗎?這非常時候,行李必檢查無
異常。到了晚上,開始上傢伙,兩人一副,無期死緩是上下件,三十六斤的,夠損
的都帶毛刺,得包上……”
哈德門插上一嘴:“那都是在咱們這兒現打的,鍛工組連夜加的班,弄的。”
麻慶生嚷著,跟有功似的:“給棵好煙呀,哥們兒講革命傳統,也不意思意思
……可能是快七點上了大轎子,警車多了去了,打著笛,那陣勢可不小,大街上、
衚衕口,看熱鬧的人山人海,等一進站臺,才知道是永定門火車站。那路上罪受的
呀,熬了五天五夜,那他媽的電扇根本不管用,悶呀,水也供應不上。你說那是人,
不是牲口。鬧的事就多了,反正從一上車就較勁。也怪了,那幾天隊長真夠能忍的,
罵不還口,還挺殷勤。你們猜怎麼著,那是怕出事,聽說出發前都寫了決心書和遺
書,在車廂裡不許出入,跟咱們待遇一樣,後來聽他們講,別的地方犯人有一個車
廂暴了,連隊長在內,都給滅了,一個也沒活。”
小崽周平好奇地問:“那邊怎麼樣呀?”
麻慶山回答:“要講起來呀,八天八夜也講不完,像你這樣的,不是說你小崽,
還真扛不住,真正苦大仇深就是這撥人。也別說這些人出來心狠毒辣,那都是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