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我的名字,才確認無誤,人被拉回來。單獨關押著,三人一班,
估計夠嗆,脫逃、盜竊,動了手就是搶劫,還偷銀行,還要抓典型,怎麼樣,夠寫
一個紀實了吧?你回去吧,讓你有個新鮮勁,我得睡,現在最大的幸福就是睡覺。”
兆龍跟易軍講了全部過程,臨末加了句:“又一個我軍忠誠的戰士要犧牲。”
易軍感覺渾身燥熱,拿著臉盆去到廁所沖涼,推開門見“倒流”鄭鳴裸著身子
哼著小曲:“星期天的早上我多麼快活,吃著早點我上了汽車,兩個指頭一哆嗦,
一下子就是二百多……哎,兄弟也衝一把?”“哦,這天夠一夢,都四十度了,車
間怎麼還幹活呀,真他媽的受不了。”易軍回答著。“受不了也得受,這是哪呀?
是革命的大熔爐,知足吧兄弟,比農業圈強多了,給你個十來方土,甩鍬活兒,不
死也得扒層皮。”
易軍順著鄭鳴的手,目光停在他內側,各文著一名裸體女郎圖案,兩個女人的
手都指向其生殖器。鄭鳴感覺到易軍的目光,得意揚揚地說:“正宗的‘二女託桃
’,讓她們丫永遠地被我騎著。怎麼樣,文得不錯吧,在青海遇上了一個北京老炮,
祖傳的玩藝,用五瓶酒換的。您看,活靈活現的,跟他媽的真人一樣,你看這身材,
再看看這盤多亮,牛×死了。”
“它總得有個說法吧,總得代表點什麼寓意?”
“嘿,一看你就是個雛,有的人鹹著淡疼,像什麼老虎下山呀、刻字呀,什麼
都有,還有龍呀,玩意是玩意,但是真正像我這樣大家的真品可不多,我這是表達
我的心聲。”
“你是有什麼刻骨仇恨吧?”
“你還真說對了,兄弟,哥哥我三次都是為了女人,可三個女人全跑了,這女
人就是禍水,你為她拼死拼活的,人得講點良心吧,呸,女人的良心都給狗吃了。
你記住了兄弟,千萬不能相信女人的話,這幫娘們兒,當你有錢的時候,恨不得整
個人粘在你身上,而你身處逆境危的時候,就狗×都不是了,什麼山盟海誓,什麼
磕終身,都是他媽扯淡,你不信?這年頭沒有大人頭,你就是孫子,所以就得逮機
會,狠狠撈一把,玩遍所有的娘們兒,解解我心頭之恨。你有錢,說東她不敢往西,
說北不敢往南,就是咱哥們兒八十歲,也能照玩不誤,只要人民幣大大的,什麼樣
的沒有,只要肯吐血,你就招呼吧。”
易軍對鄭鳴振振有詞的解釋,點點頭,雖然露骨些,但有許多贊同的地方,更
何況自己也有相似之處,他情不自禁想到了那雙蒼白的手,無助企盼的臉,那個跟
他一樣在監獄忍受折磨的女孩。從某種意義上,自己也嘗試了罰沒自由的滋味,對
她的恨或多或少減輕了許多。畢竟嚴酷的懲罰,時間的消磨,應該對她有所見諒,
只是自己要尋找機會。司法程式,權力腐敗,肯定有漏洞可鑽,加之乾媽的努力,
迴歸社會不是很難的事情。只有爭取自己的自由,才可以幫她解脫磨難,時間會淡
泊一切恩恩怨怨,也許大家都有錯,應該拋棄前嫌,往好日子奔,生活在不公的社
會,已經留下了不少遺憾,沒有理由再因此互相殘殺。
易軍是這樣的處世哲學,但是以後的變遷,使他變成了一個冷酷、惡毒、奸詐,
甚至不惜一切創造罪惡的人。
沒多長時間監獄長退了下來,新老交替,監獄也因人事調動,幹部對監管工作
由嚴變鬆,犯人們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號裡邊熙熙攘攘,亂七八糟,串號已經
習以為常。徐德祿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唱著囚歌:“一不該啊二不該,你不該一
門心思想發財,想要發財自己掙也沒關係啊,你不該偷偷摸摸往邪路上走。三不該
呀四不該,你不該把手伸到他人兜裡來,把手伸到他人兜裡也沒關係啊,你不該把
那錢包偷出來。五不該呀六不該,你不該偷不成把人揍,把人揍了也沒關係啊,你
不該把那個人兒往死裡揍。七不該啊八不該,你不該打傷人後又滅口,殺人滅口是
死罪呀,你不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