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又是誰會上門來找她?
“青史,你去擋一擋。”段芸香決斷地著手安排。她回房去,告知水芙蓉有客相訪。“芙蓉姑娘,有人知道你往寒舍來嗎?有人上門來找你,你見是不見?”
“我誰也不見……”水芙蓉珠淚紛落地說道。她軟弱地哭著,必須要有足夠的空間與時間,舔舐心底的傷口。
“你可以誰都不見,但就是不能不見我。”低沉暗啞的嗓音切了進來。
水芙蓉陡然止住了泣意,怔住。這嗓音、這感覺,難道是……
一瞬之間,天旋地轉。親暱的、痛苦的、深情的、雋永的,所有感覺都旋繞成一句動情的呼喚——“芙蓉!”
那麼熟悉的霸道口氣,那麼灼人的炙烈氣息,只要一存在,壓迫感便隨之而來——水芙蓉從啜泣中抬起臉來,怔怔地望著排開青史賢、逐漸逼近的巨大人影。他一出現,寬闊的屋舍立即變得狹小,空氣也陡然稀薄,水芙蓉的心跳在加快,血液的溫度逐漸逼向沸騰。
是幻覺嗎?只有他能夠挑彈的心絃,被那句“芙蓉”的呼喚而勾動,她心神俱震。真的是他嗎?睜大眼睛,她看著那風塵僕僕的男人,挺拔的黑影來到面前;她的雙腿癱軟,在即將跌倒之際,他摟住了她纖細腰身,手勁還是那麼霸道,水芙蓉身子一軟,徹底倒向他懷裡,緊緊抱著他。
“莫慎揚,原來你沒死!”她不住地往他的懷裡鑽去,汲取他的體熱;扣緊了他,告訴自己他不是個幻影。“他們都說你行蹤不明,可能已經死了啊!”
莫慎楊舉起手掌,撫過她的青絲,表情是痛苦而釋然的。在看到她完好如初,卻消瘦得不成人樣時,他心痛極了,慶幸自己終於趕來慰撫她。當初,無論如何都要逼她走的決定,無疑的是保住了她的命,但對她而言,並非全無傷害啊。
水芙蓉緊緊地抱著他啜泣,在他熾烈的氣息中感受他仍然活著的幸福。
“那……是莫慎揚,莫城的城主。他來這裡做什麼?”青史賢呆愕地問道。
段芸香比他從容些,她揮揮手,要嚇傻了的老總管先行離去。“走,咱們出去!”她看得出來,眼前這個悍烈男子,抱著水芙蓉的模樣充滿愛意。就是因為失去了他,水芙蓉才會變得憔悴吧?此時在他身邊,她便眉眼生輝了起來。
“不要啦,人家要留在這裡看熱鬧!”青史賢扭著脾氣,不肯走。“很少有機會見到傳聞中的大人物耶。”
莫慎揚與水芙蓉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之外的其他事情,只是緊緊地相擁著。
水芙蓉的啜泣聲漸漸停歇,慌張亂飛的心兒倏然歸位。此時,倚著莫慎揚,她突然想起了莫亭言,所有的慶幸與愉悅在一瞬之間,全化成了灰。
心一橫,她一把推開莫慎揚,噙淚卻狠心地說道:“你……你來做什麼?我不是已經說過,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沒想到,水芙蓉還真不是普通的嘴硬。”青史賢邊看團圓戲、邊發表評論。“娘子你猜,就嘴硬這一點,你和她孰勝孰敗?”
“閉嘴!”段芸香幾乎是呻吟著斥責他。
“我為你而來,是要帶你回我身邊的。”莫慎揚定定地望著水芙蓉,斬釘截鐵地說著。他的聲音中有一股力量,足以讓人相信他辦得到所有他要辦的事。
“我不跟你走!”如果她全心依了莫慎揚,豈不是太對不起莫亭言?
一聽到她的話,莫慎揚沉下了臉;挑起的眉,彷彿在問“為什麼”。
“我永遠忘不了他,莫亭言。”水芙蓉痛苦地閉上眼睛。“這是我第一次嚐到有人為我而亡的滋味,太苦、太痛,我根本忘不去。”
如果可以,她也想徹底將莫亭言忘掉。與莫慎揚長相廝守的慾望,和對不起莫亭言的歉疚一樣深,兩方面扯著她的心,心口無時無刻不發疼。但,疼痛隨著時日推移,竟愈來愈深刻;她就是忘不掉那些事,只要一看到、一想到莫慎揚,莫亭言含恨的模樣就會跳上心頭。當初遠遠逃離他,也是因為要痛懲彼此,讓沒有辦法結合的痛,來抵償傷害莫亭言的罪。
“謝謝你還記得我。”一縷清幽嗓音悄然而至,俊美少年從莫慎揚身後走出來
“我原本還怕你思念堂哥過度,而完全把我給忘了,沒想到你還惦記我。”
五官如此漂亮、說話的口氣帶點嘲弄,這熟悉的一切……
“亭言!”她的身子顛了顛,不敢置信地輕呼。“亭言,你不是死了嗎?”
“我哪裡是死了?”莫亭言愈走愈近,笑弧愈展愈大。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