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將方子交付良醞署,好讓朝廷拔得頭籌將先皇題的匾收回?”
“是的。”
“你這計使得好!使得妙!”舉止隱約透露威儀的中年男人揚聲讚道:“不但順了你的心,也提醒——老夫一件事。”
“草民冒昧,敢問——”
中年男子揚掌阻斷展厲言的話,撫捻精心修剪的長鬚笑道:“一個姓魏的友人生前常說,為政者一舉一動關乎天下民,百姓未必能體察上意,切勿因一時興起多事擾民。看來先皇的好意倒讓民間起了爭鬥。”
展厲言沉默以應。
“你也這麼認為是嗎?”
“草民不敢。”
中年人別具深意笑了笑,轉身從容離去。
微服出巡,任誰也想不到當今天子竟出現在瓊飲會上!
啊啊!會不會來不及?
天爺,可別讓她趕不上啊!
成瓊玖抱著酒罈子趕忙在熱絡人海中尋找熟悉的身影,眼無法穿過人群便用鼻嗅,尋找眷戀的松木香。
終於,終於在人跡罕至的樹蔭下找到人。
“你、你你——嗝!你你……沒事吧?”奇怪?謹行說要對他不利的三個人呢?“人呢?跑哪去了?”
如入百花谷、千酒湖似,她來到的瞬間便教他被眾多酒香圍繞。
好不容易把持住自己,不解她為何這麼著急。“什麼人?”
“圍住你要——嗝!對你不利的壞人——嗝!”她左顧右盼。“跑哪去了?”
“誰說有人要對我不利來著?”
“謹行啊!他說剛見你被三個人圍住動彈不得,所以跑去告訴我,要我來救你,我來了,可是壞人跑哪去了?”
壞人?“幸好你來遲。”鬆口氣,不敢想像她真及時趕到會發生什麼事。
“咦?”
“沒事了,所有的事情都在這次瓊飲會上作了了結,今後再也不會有明爭暗鬥的情況出現。”
“才不信。”成瓊玖皺皺鼻,小臉讓酒罈擋住,仰飲一大口酒,咂舌:“你以前說過人心中有貪婪嗔念——嗝!只要有引子就會作——嗝!壞事,誰曉得哪天皇上又昏了頭寫了什麼鬼東西又要害人搶——唔唔!”幹嘛搗她嘴巴!
“總有一天你會被自己的魯莽害慘。”他低嘶,更慶幸她來得太遲。
“唔唔唔……”為什麼?秀眉打起不滿的結抗議。
“你喝多了。”才會又瘋言瘋語。
她騰手扳下他的。“哪有!”
“瞧你的臉色,敢說沒有嗎?”
“誰教你瞞我這麼多事,我當然——嗝!要藉酒澆愁。”
藉酒澆愁?“我瞧你倒是喝得挺開心。”她哪來的愁?
“嘿嘿……”回以傻笑後她冷不防因為想起件事皺起眉頭。“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放過楊寬和他女兒?又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設好這個局讓朝廷收回那塊鬼木頭?”
“你想知道?”
她重重點頭。“你每件事我都想知道。”
“哦?”
“我雖傻,沒法子幫你出主意,至少還可以聽,你不能連聽你說話這件事都不讓我做——”說到最後,她收緊雙臂抱著酒罈,一臉委屈。“我不能分憂,至少……
也能解勞嘛——“
“你為我做的比你所想的要多得多。”這樣的女子要他怎麼不愛不動心?真的甘心呵,甘心為她以後可能闖下的禍收尾。
摟她一同躲在樹後隔開可能有的目光,他垂首貼在她耳畔悄聲:“還記得你曾說設圈套這事嗎?”
懷中人點了頭。
“從那時起我就在想怎麼樣徹底解決這件事,甚至也想過要燒掉它——”
“啊啊!那會犯逆君大罪耶!”這事還是他同她說的。
“所以才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你——”他抿唇,不悅地凝了眉頭好半晌,又繼續道:“一把火燒了東苑庫房。”
啊?她訝然回眸,見他點頭給與肯定回應。“我火燒房子能讓你想出什麼好主意?”
“藉著這場祝融之災,再加上街坊以訛傳訛,聚酒莊便有理由輸了這次的瓊飲會;第二步是將釀酒的方子送給朝廷,讓良醞署拔得頭籌,這樣牌匾就能回到朝廷手中!試想,放眼天下誰敢與朝廷為敵?”
哦……她有點懂了。“那你又為什麼放過他們父女倆?他們兩人多可惡啊!一個埋伏在聚酒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