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衣裳絕緣了,還是這身粗布衣習慣,難道你——不喜歡?”
“無所謂喜不喜歡。”纏著藥布的雙手摟緊她,不願放。“你就是你,本質不變。”
“那我——可以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你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至於穿著——”
他還是希望她跟秋雨學嗎?不會吧?黛眉因他頓住不語的話頭打結。
作弄到人的展厲言總算甘心道出話尾:“至少得為我穿一次嫁衣。”
啊,原來如此!
“你害我好擔心。”她嘟嘴。
不這樣,他怎麼能平衡過去為她操心氣惱,和今後註定繼續為她擔心下去的人生?抱著佳人,他為自己找到如何回敬未來迷糊妻子的方法感到竊喜。
溫香盈胸了半晌,胸牆前的人兒帶點困惑的聲音此時飄了上來。
“我想不透哪,厲言。”
“嗯?”
“如果我真把白玉仙露給燒個精光,為什麼我一開始進去那庫房就沒有聞到白玉仙露的酒香味呢?就算它埋在土裡我也聞得到啊,為什麼會——”邊說邊抬頭看見他正好俯下的表情,她突然有種想法。
該不會——
“我倒忘了你有一個狗鼻子。”他笑嘆,重重收緊手臂,險些讓成瓊玖換不了氣。
歷來辦在徐州城郊的瓊飲會此次結果令天下百姓、酒業商賈傻眼。
不幸遭逢祝融之災的聚酒莊不用說,與此次瓊飲會得勝者的位子必定無緣,但此次“天下第一醇”封號的得勝者也令人訝異。
當由酒行商會共舉的數名主審口中齊喊“良醞署”時,鮮少有人不驚訝的。
皇城大內光祿寺良醞署!
試問天下人誰敢與當今天子為敵?
是以,當得勝的結果出爐,會場鴉雀無聲,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思各異,衝突得很。
尤其是長年累月來暗地勾心鬥角爭得你來我往的酒商們。
如今這匾回到天子手中,搶的人不就犯上大不諱了嗎?
那那……這些年來他們汲汲營營算什麼?今後還有必要繼續勾鬥下去嗎?連聚酒莊都撐不住了,他們這些規模的商家還有必要或膽量同朝廷鬥嗎?
嗯嗯……商賈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來由、也不曉得從哪爆出一聲哈,接著是如浪般一波接一波的笑聲:
“呵呵呵……張老啊……現下誰也別想拿到那匾,我看咱們就別爭了……”
“就是就是……李老哥,你看看,咱們年紀都一大把,還爭個什麼呢?你家釀的花雕其實挺好喝的,我年輕時可愛得很……”
“您客氣了,你府上的醉仙子才好入喉哩……”
“哪的話、哪的話……”
“林大嬸,好久不見哪!啊啊!這不是你家的小九子嗎?都長這麼大了……你林家的春釀還是一樣好喝啊……”
“您老的如意春也是一樣香醇呵……”
“好說好說……”
一下子,以往瓊飲會上你爭我奪的緊繃“咻”地消失於九重天外,互瞪敵視的眼神、巴不得對方消失的忿怒氛圍消弭於執酒在手的笑語相談問,氣氛逐漸熱絡。
展厲言站在暗處,一邊謝過同行關心的問候,一邊觀望此次瓊飲會的景象,不由得想起爹死前交代的遺言——
兒啊,爹想不出辦法讓朝廷收回咱們門上那隻會招禍的匾,就靠你了……
他辦到了不是嗎?
“從不知一塊匾竟能惹起民間這麼大的風浪。”一名中年男子在兩個壯漢偕護身下走向展厲言,亦出聲打斷他的靜思。
他回頭,黑眸訝然大睜。
眼前人他曾有一面之緣,是——
“無禮!”
看似護衛的壯漢這麼一喝,倒是拉他回神,立刻拱手屈膝欲跪。“參見——”
“免了。”男子及時攔住他,笑著環視在場笑語不絕的熱鬧。“幾回瓊飲會辦下來倒不曾見過這等和氣融融的熱鬧景象。”
“這只是庶民的粗野言行,倒讓皇——爺取笑了。”展厲言淡笑。
“眼前這一切值得你用傳家釀酒秘方來換?”他著實不明瞭,商賈向來視利為第一優先,怎麼能捨?
“回爺的話,只要有心,多少釀酒方子都能創,從古時的麴檗混釀、單用酒麴,到如今已能自制各味酒麴,歷年歷代釀酒方式都有所不同,但唯一不變的是嗜愛美酒之心——”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