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想出來的?對一名唯物主義戰士來說,這真是不錯的歸宿。
雪兔子不再出現,夢卻總是陰魂不散,他每次冷汗涔涔地醒來,梅菲的話言猶在耳,這個夢境既不消散也不得解,噩夢驚醒的一刻,他就如同被壓在兩個世界的夾縫裡。
那個聲音總讓他專注眼前的世界,專注窗外的車水馬龍雞毛蒜皮,看看這個平凡而美好的世界,可是總有那麼一兩個瞬間,他覺得這個世界平凡歸平凡,卻並不美好。
樓下吃麻辣燙的人群嘈嘈嚷嚷,刺蝟頭青年嫌惡地皺眉關上窗戶。那個聲音對他的影響力,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大了。
原本以為這下阿刁哥是再不會跟他玩了,卻沒想到三天後,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門外又傳來闊別多日元氣十足的喊聲。
寧望連忙套上褲子給開了門,門外果不其然正是一身雨衣還在滴水的阿刁,一跨進門來就問:“寧望你看網上那個影片了嗎?”
刺蝟頭青年茫然不解:“什麼影片?”
“我真服了你這個宅神了”
寧望被一頭霧水地推到電腦前坐下,見刁兄這副容光煥發連花式鏟青都重新上線的樣子,心說果然這一見鍾情來似龍捲風,去似抽水馬桶啊。
阿刁要他看的是網上的一則影片,影片是網友自己拍下上傳的,寧望正想看看影片的介紹和下面的評論,阿刁已經開了全屏,叮囑他務必好好看。
影片長約十七分鐘,拍攝地點在一艘遊艇上,前面兩分鐘拍的都是海景,間或拍拍遊艇上的人,看相貌都是些二十出頭的大學生,聽他們的言談,大概是畢業前準備來一次出海探險。
影片播放到兩分半鐘的時候,鏡頭裡出現了一座島嶼。
那是一座不大的孤島,晚霞映襯著島上茂密的天然植被和起伏的山崖,看起來還挺有幾分情調,影片裡有人提議去島上露營,接著遊艇便朝島嶼駛去。
寧望目不轉睛盯著影片,隨著遊艇靠近,島嶼的輪廓越來越大,黑茫茫的影子擋住了晚霞,平生出幾分詭異,也或許只是他的錯覺?
遊艇靠岸時已經是影片第十二分鐘,大學生們登上島嶼,拿dv的青年興致勃勃四處拍攝起來,鏡頭一路深入林子,雖非親臨其境,寧望卻能感到這座島上沒有半分人氣,這應該是一座荒島。
剛開始拍攝者一面走還會一面跟林子外的人隔空喊話,到影片第十五分鐘時,周圍的人聲已經消失殆盡,只能聽見手持dv的青年在灌木叢中跋涉的聲音。
寧望以為這個膽大的大學生會一直走到樹林最深處,但影片畫面很快就停在半路不再前進拍攝者被橫亙在林子前方的一道溝壑擋住了。
這道溝壑目測不過五米寬,但看起來頗深,dv鏡頭往下面拍了拍,溝壑底部有些淺淺的反光,像是有水,不過看這個距離,應該有六七層樓的高度。
寧望看了下進度條,快十五分鐘了,這時影片裡又聽見了人聲,鏡頭朝後方轉去,顯然是有幾個大學生也跟了上來。
幾個人打量了一下這溝壑,準備折返,寧望感到阿刁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捏緊了,幾乎就在下一秒,影片裡突然有人喊了起來:“下面有人”
這喊聲帶起了多米諾效應,幾個人的驚呼聲接連響起。寧望屏住呼吸一瞬不瞬,想要看清讓這幾名大學生如此激動的東西在哪裡,鏡頭在黑幽幽的溝壑下來回巡梭,才終於停在某個點,倏地拉近了距離。
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佝僂在溝壑底,淤青的面板,佈滿全身的烏黑血管,零落的枯發,似乎正埋頭啃食著什麼,看到這裡,寧望已經幾乎能夠確定,這跟他和阿刁曾經在穆雲山見到的喪屍絕對是近親大學生們的驚呼聲驚動了正在用餐的喪屍先生,他忽然拋下屍體,往岩石上一跳,倏地就不見了蹤影。
影片尾聲,鏡頭還在急切地搜尋著失蹤的影子。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群年輕人事後無恙,寧望都替他們捏把冷汗,不過他也很能理解,那種無論如何想要再看一眼的心情。因為你看到的東西太過顛覆你的世界觀,你甚至都不能確定那是不是你的幻覺,在這一刻,強烈的好奇已經超過了恐
“哇靠”
寧望一把扯下耳機,連人帶椅子往後退去,驚恐萬狀的尖叫聲穿透了耳機,眼前的一幕更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一雙暴突的眼球直勾勾地對上鏡頭,那撕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一排排鑽出面板的長長獠牙,在鏡頭中顯得那樣驚悚駭人這極具衝擊性的畫面只閃了兩下,拍影片的哥們終於跟著另幾人一起落荒而逃,不久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