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什麼,眼神示意著氧氣罩,寧望幫她拿下了口鼻上的呼吸罩,梅菲依舊警惕地盯著他,啞聲問:“你是誰?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嗎?”
寧望迫切想取得這個人的信任,便將自己是怎麼認識賴雪兒,怎麼來到這裡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對方。包括那個的詭異的夢境。
“賴雪兒說你做過和我一模一樣的夢,是真的嗎?你還夢見過別的一些什麼嗎?能具體和我說一下嗎?”
梅菲呵呵地乾笑了兩下:“你在開玩笑吧?你真的做過那種夢?”
寧望被她笑糊塗了,她沒有做過那個夢?也就是說賴雪兒還是在騙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和他做過同樣的夢。可是夢裡那些細節,不可能是賴雪兒憑空捏造的啊。
“我不知道賴雪兒為了騙你上來都對你說了些什麼,但是我從來沒有跟她說我做過那樣的夢。”梅菲說道,她看了一眼陷入混亂思緒的寧望,“你真的做過那個夢?油畫,長桌,一群黑衣人,還有手指上有紋身的東方青年?”
寧望只是麻木地點頭,線索斷了,或許這個夢本身並沒有什麼意義。
“你是不是記性不太好?”梅菲忽然問。
寧望看她一眼,不解:“為什麼這麼問?”
梅菲諱莫如深地笑道:“我雖然沒有做過那個夢,但我卻知道你為什麼會做那個夢。”
寧望對此已不抱什麼希望,無非就是什麼前世論,催眠論,他都聽到耳朵起繭了。
“我沒有開玩笑,”梅菲瞥了出神的寧望一眼,“賴雪兒對你說的,並不全是假話,長桌,油畫,黑衣人,紋身青年,我的確見過。不止我見過,賴雪兒也見過。”
寧望大惑不解地蹙起眉頭,他不清楚梅菲打的什麼算盤,不過如果她又要騙他一次,那麼剛開始又何必要否認,而且事到如今,她又有什麼欺騙自己的必要呢?“你知道什麼?”他試探著問。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我有一個條件。”女生著看向他,目光異常堅定,“在我告訴你一切以後,你要殺了我。”
寧望一怔,萬萬想不到竟然是這麼一個條件:“為什麼?”問完又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他方才看見她這個樣子,不也設身處地地為她想過,這麼活著,的確不如死了好嗎。
梅菲看向自己的一雙斷手:“為什麼?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漂亮,健康,永遠年輕又有什麼用?要活就要活得漂漂亮亮,像這麼苟延殘喘,我絕對不要!”她看向寧望,“你答應我嗎?”
雖然她的立場他多少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女孩,對外在的東西未免太過偏執了。寧望沉吟良久,最終搖搖頭:“我恐怕殺不了你。”
“用你那把刀就可以!”女孩激動地說。
寧望看向自己腰間,他離開的時候下意識地將雪兔子給他的那把銀色獵刀也帶上了。
“你如果不殺了我,他們會把我送去精神病院,每天吃一大堆藥,就是神智正常遲早也會變成瘋子!算我求你了,我和賴雪兒一樣,害了許多人,想想那些被放幹了血的無辜者,你和你的朋友差點也變成他們當中的一個,殺死我你不會有罪惡感的!”
寧望騎虎難下,對現在的梅菲來說,連自殺都辦不到,她只能求助別人。可是即便如此,他也難以下手去殺她。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戰士能在戰場上浴血殺敵,卻無法那樣想當然地手刃一個街邊劫匪一樣。
寧望一直沉默著,車子駛到山腳,進入一線天,他望著窗外黑色的岩石,聽見身後梅菲開口:“那是一疊照片。”
他詫異地回頭。
“是一個被治癒師殺掉的人偷拍的照片,你夢裡的那些人和物,油畫,長桌,黑衣人,手指上有紋身的東方青年,全部都在那些照片裡。治癒師殺掉那人以後讓我和賴雪兒燒掉了那些照片,我們才看見照片上的東西。”女孩望一眼寧望,後者的目光明顯地動搖了,她輕輕一笑,“我可以告訴你被殺掉那個人是誰,你順著查過去多少可以找到一些線索,但你必須答應殺我,否則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寧望心中各種矛盾,一方面他覺得梅菲現在一心求死,她即便說些什麼,也極有可能是騙人的,一方面他又覺得何不答應她呢,反正是她自己求死,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啊。就在這時車子忽然向前一聳停住了,寧望聽見引擎一遍遍徒勞地響著,心說怎麼這麼巧又是在一線天出狀況?
司機似乎已經下了車,沒過一會兒急救車廂從外面開啟,寧望回頭正要問車子出了什麼故障,哪知那司機一上來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