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來說,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不會放:過。你那晚撞見了他,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只要你還活著,他就非殺你不可。”鬼首拭去嘴角的鮮血,盯著赫連傲,“現在,你可以救她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赫連傲露出一抹微笑,回頭對早圍在幾尺外的下人們揮手,示意他們過來,輕鬆寫意的道:“帶這個男人和你們家五小姐,到君山找五小姐的師父去。”
五小姐?!
鬼首愕然的暖著他,然後回視懷中女子,突然覺得雙手莫名的沉重起來……
八年了,從她上次離開長安,已過了八年。
時光飛逝,長安景物依舊,卻早已人事全非。
她與石頭進城時已是黃昏,斜日餘暉灑在遠處那巍峨的宮殿飛簷上,照得整座宮殿是金碧輝煌、絢爛萬分,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直至日頭落得更低,那雄偉的建築才由金黃轉為暗紫深紅。
多麼龐大的建築,而那卻是她住了十六年的牢籠。
蘭兒站在悅來客棧長安分店的二樓窗邊,望著那在夕陽餘暉中逐漸變得沉暗的建築,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冷嗎?”發覺她在打顫,他來到她身邊。
“不,我只是……”她有些惶恐地望著前方的皇宮,不知該如何表達她的感覺。
雖然他不確定她是怎麼了,至少他知道她臉上的表情不是近鄉情法。
他搭住了她的肩頭,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已,“不過是棟建築而已。”
“我在裡面住了十六年。”她低聲道,眼中有著淡淡的哀愁與苦澀。“以前,我還以為世界就只有那麼大。”
“現在你知道不是了。”他以指腹輕撫她的臉,輕聲陳述。
“對,所以我害怕,害怕這一切不過是場夢而已。”她雙臂抱胸,滿心惶惑地望著他,“也許……下一刻,當我一睜開眼,你就會不見了,然後我會發現我變回了原來那位害怕和番卻不敢反抗的蘭公主,依舊待在那高牆環繞的後宮,等著被送到另一座金色牢籠,鬱鬱而終……”
他一陣訝然,望著她滿臉惶惑不安,不由得心疼起她。他將她帶入懷中,:低聲咕噥道:“傻瓜:我可不想只當一個你夢中虛幻的人物。”
蘭兒依偎在他懷中,閉上眼感受他胸膛傳來的穩定心跳,以減低她心頭隱隱的不安。
“可不可以算了,別去理那人?”她纖細的手臂緊緊環抱他的腰,不安的低喃。
“不去找他,他也會找來的。”他順著她柔滑的秀髮,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際,低聲保證,“放心,不會有事的。”
他會說出這種話,當然是經過仔細的瞭解後所下的定論。對當今滿朝文武來說,柯世忠或許算得上是個人物,但此人雖然功績彪炳,卻幾乎是踩著別人的背往上爬升。
自從在洞庭由鬼首口中得知當年那一段原由,他立刻送了一封飛鴿傳書給人在杭州的二師兄冷如風,沒多久就收到二師兄傳來的訊息,將現為將軍的柯世忠的身家背景載明得一清二楚。
二師兄雖離開長安已有七、八年之久,但對時局仍是關心,在當朝文武百官中仍有人脈。說實話,要擺乎柯世忠這種角色很簡單,因為此人多年來就索行不良,身上背了好幾條人命,只是被他用各種方法給壓了下來;他們只要將那些一案子隨便翻幾件出來,便能讓這傢伙吃不完兜著走。
比較麻煩的是,這位柯大將軍武功修為頗深,若是僅靠城裡那幾位捕頭來遠,怕會被他跑掉,是以在和二師兄以書信商量過後,他決定親自上京幫一下那幾位捕頭的忙,免得讓這些人打草驚蛇,若讓那傢伙溜了,只怕會後患無窮。
至於為何帶著蘭兒同行,他一方面是不放心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另一方面則是打算在此事完結之後,讓她能夠解開另一個心結。
當夜,烏雲掩月。
赫連傲安頓好蘭兒,便同長安幾位名捕拿著令牌一塊兒去將軍府抓人。
當他們一群人精神抖擻、氣勢十足的闖入將軍府時,本以為會有好一陣打殺方能令柯世忠束手就擒,豈料卻驚見柯世忠已被人欣殺於床上。
“死了?”陳捕頭訝然的看著床上那具無頭屍身。
白痴也知道那被砍去腦袋、身穿錦衣玉服的“人”已經死了,問題是好好一個大將軍怎麼會就這樣無緣無故被人砍死在戒備森嚴的將軍府中,而且還是在他們拿著拘捕合來的前一刻?這未免也太巧了點。
眾人面面相襯,無人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