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老爸。老爸還沒拿便問哪來的,我只能說公司的合作單位送的。“在外面切忌不要貪啊,諾不輕許則我不負人,言不輕信則人不負我”,老爸在對我們的教育上還是很及時到位的。
我點頭說是,答應他會把握分寸。
晚飯後老爸在泡功夫茶,提議我們兄弟姐妹3人畫個年畫拜年,我真的很久沒動筆了。
想起來三人一起作畫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小學中學時候了,轉眼間,似乎是昨天。
在客廳的地上鋪了報紙,大姐還是畫竹子,我畫牡丹,而弟弟則是畫魚。
大姐和弟弟他們都用的生宣紙,生宣水墨韻味最濃。大姐用的是生宣裡的特淨,竹子畫出來空靈;弟弟則用的是淨皮,魚兒畫出來飄逸中有質感。而我,對生宣的掌控度不夠,慣用熟宣來畫木遁,同時加上工筆畫和積水法。
弟弟畫的最快,他用上了新學的潑墨手法,接下來姐姐也畫好了,我畫得最慢,牡丹的花蕊,我描了很久。弟弟則在一旁嫌我動作慢,畫畫似乎不專心,也許,他無心的話倒是說中了。
都畫好了,老爸賞我們一人一杯功夫茶,便從茶几上走下來點評。
“丹青的竹子,畫得竹枝橫斜出,枝密葉茂,意境幽深,乃富貴之竹”。
“玫玫的牡丹畫得凝練素雅,這牡丹不是國色天香,卻是一枝獨秀,傲然清高”。
“小弟的魚畫得靈動自由,灑脫不羈”。
爸爸這點評的話,即像幻影,我在夢境中見過,好熟悉,說這話的正是一個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說筆下正是我們的人生之命。
我不是怕我命不好,爸爸說的一枝獨秀,卻讓我害怕起來,覺得是不是不祥之兆。“大維,你在哪裡,你好著麼?”
弟弟突然提議用手機把畫照成彩信發給大家拜年,肯定別人覺得很有誠意。
我取了題目“一直牡丹賀新春”:畫枝牡丹給您拜年,淡定清雅,俏不爭春。祝您新春快樂,闔家幸福!(深圳通訊公司林玫玫,辛卯年於海濱鄒魯)
彩信發給了通訊錄的親戚好友、領導同事、同學共607人。
效果確實不錯,大家紛紛表示這是他們收到最有誠意的簡訊。
除夕之夜,一家人圍著一桌吃飯。
媽媽希望我幫忙著收拾房間,姐姐相親的物件大年初二過來家裡拜訪。我便點頭。
爸爸則提起家裡的房子估計明年7月開始交房,到時候每個月按揭3000塊,我點頭示意。
他們習慣了我只是默默聽著不語,其實,我心裡有許多的話想跟他們說,但他們一直認為,我不大愛說話。
初二的時候,大姐的相親物件過來了。我咋一看,貌不驚人,個子不高,瘦瘦的,也沒什麼氣場,極其普通的一人兒。
我想,估計大姐那麼時尚,眼光那麼高的一個人,應該不會喜歡這種型別的,我留他們倆客廳聊天,自己便上樓了。
從樓上陽臺望遠,滿天繁星漂亮極了,曾經正是那個滿天繁星的夜晚啊,讓我在深圳這個城市迷離了。
我要的究竟是什麼?我該怎樣過我的生活?
深圳情話,哪些又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媽媽也過來陽臺這邊,遞了一個青橄欖給我。從小到大,我最喜歡這青橄欖,它又苦又澀,卻有一股回甘。
“玫玫,你大姐著相親物件你看著如何?”
“普通”
“普通也可以換一種說,叫踏實,實在。他家裡做鋼材生意,我打聽過他父母,是老實可靠之人。找個物質有保障的,性格溫和的,婆婆通情達理的”
媽媽這話是在說姐姐的這個相親物件,而也是在說給我聽。
我點頭,不敢接這話往下說。
媽媽讓我給她介紹介紹深圳,看看大城市都有些啥是老家沒有的。
我有點心不在焉,也說不來具體的事物,便只能說的很抽象:“深圳緊鄰香港,追求好的物質生活是深圳這個城市的性格。有睡在天橋上無家可歸的人裹著被子從冰冷的鋼樑縫隙裡向外看。這個地方笑貧不笑娼,樓道靜悄悄的,大家喜歡在門後忙自己的事。”
我突然又覺得說悲觀了說極端,不免又往回說,“這城市綠化好,空氣好,道路好”。看來腦子空空的容易說錯話。
“媽媽,我下樓去看會電視”,趕緊就走開了。
我只聽媽媽在後面追了一句,“過段時間我去你那邊轉轉,幫你收拾收拾,看看你過得好著